“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高楼林立与灯火通明是哥谭,生锈破败和肮脏腐朽也是哥谭。
比利和几个打扮的痞里痞气的青年插科打诨,我环抱着手臂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物,窄窄的楼道,高矮不一的水泥楼梯,窗户被人从外面打碎,裂纹张牙舞爪的像只蜘蛛爬在上面,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灰尘让人辨不出玻璃的颜色,看起来像极了被归在城建计划里,即将拆除的危楼。
电视剧里有一段是布鲁斯·韦恩决定跟着瑟琳娜一起过流浪生活,当时他们准备抢劫一个种□□的叫做桑尼的人。那地方跟我眼前的建筑看起来有点像。
不过…桑尼和主线剧情没什么关系,就算我在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那边的谈话也结束了,比利打头走上这窄窄的楼道,我跟在后面,那两个与他交谈过的青年走在我身后。
说实话,这让我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走过长长的走廊,眼前落满灰尘的红色木门上,可怜巴巴的立着一块被打碎了一半的玻璃,比利开门的时候废了老半天劲,估计是这扇门在装修的时候就和门框的大小不太匹配,像是门比门框大还非要硬塞进去。
“嘎吱——”门打开了。
…真是别有洞天。
昏暗的红色灯光让我想到,杰罗姆第一次死后他的那些疯狂的粉丝,也是在一个这样的地方集会。
可时间没这么快啊……
眼前的一切,包括比利的脸,都好像在后期加上了红色遮罩的视频画面那样,让人看的头晕眼花:“这里是干嘛的?”
比利回答了我,但是这个英文单词脱离了我的认知范围。
不如我还是去书店之类的地方,进修一下自己的英文水平,提高一下词汇量再出来混吧……
“什么?”
他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就好像他说了什么日常用的简单词汇可我却听不懂一样。
“没事,会有人跟你解释的。”
话音刚落,里屋走出来一个女人,我是觉得淡妆浓抹各有各的美,但是不得不说,这浓密的有点可怕的假睫毛和夸张血盆大口,以及不知道扑了几个小时粉的白脸,只让我联想到“艳俗”。
活像个老鸨。
她冲我笑了笑,是挺风情万种的不过我不吃这一套。
我回头看着比利,他没注意我,跟那两个痞子青年商量着什么。词汇听的七零八落,但也基本懂了他们的意思。
“比利,我说……”我叫住他,却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你指的活儿,就是这个?”我艰难的开口,既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也是抱有推翻自己猜测的侥幸心理。
“你长得漂亮,又年轻,为什么不呢?”比利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被暗红色的灯光衬得有些陌生。
陌生?
好像我跟他认识也才几个小时时间吧,或许更短。
“我可以拒绝吗?”我脸上的笑容绝对很难看,因为我自己都可以感觉得到我嘴角的肌肉在不受控制的抽动。
没有人回答我,老鸨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好像在对我说,以前每一个被送来的年轻女孩都如我一般的天真,最后还不是都乖乖的选择了这条路。
“噢,奥菲莉亚。”比利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摇了摇头,在他还在酝酿下一句要说点什么来给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洗洗脑的时候,我像拉满了的弓上的弦那样撞向比利,然后冲了出去。
真实情况…可能没有我说的那么有气势,那么顺利。
影视作品里被追杀的人,总是可以抓着楼梯的扶手一圈圈准确无误的飞奔下楼,如果有主角光环加身,说不定逃脱险境时毫发无伤。
那是人演出来的,经过精心设计以后的剧情。可我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彩排,没有重来一遍的机会。
我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滚了两圈,也照着追上我的痞子裆部狠狠踹了一脚之后,连滚带爬的到了路边。
我准备跑到马路对面去。
哥谭市的司机是不懂得踩刹车的,或者说他们的汽车里根本就没有装刹车这种东西。
重生在哥谭市的第八天,我,奥菲利亚,我的哥谭大冒险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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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尾的垃圾堆一年四季都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气味,年迈的流浪汉拄着捡来的木质拐杖,蹒跚的拖着一条瘸了的腿,循着月光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
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在夜晚总是容易被无限的放大,更别说是在这种黑暗的角落里。
老流浪汉眯着已经不太灵光的眼睛盯着那脏乱的角落,好奇心驱使他凑近去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是一只手,一只沾着凝固了的深色血液,手心写着红色的阿拉伯数字99的左手。再仔细看去,垃圾袋的掩埋下,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沾满了血的大衣,黑色的短发乱糟糟的糊在脸上。
她忽然睁开了眼。
他惊叫着摔在地上,又连忙拄着拐杖爬起来,恶鬼缠身般连滚带爬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