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世上没有上帝。就算有,他也不会这般好心。
况且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一个被我预知了未来的危险城市,带着这好像根本用不完的一百条命,这也不能说是一件好事吧。
上帝的恶趣味大概就是眼睁睁看着各种苦难的发生,却又无动于衷。周可儿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后给自己喊几句加油,就能恢复元气的女孩子,奥菲莉亚也不会是。
而且还是在哥谭这种城市啊。
墙壁上的挂钟将时间指向后半夜,看样子房子的主人是不会回来了,我虽然才从“沉睡”中苏醒,可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一样的沉重。我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黑色的大衣。
天太冷了,我的手脚怎样都捂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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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行人口中吐着白色的雾气,只片刻功夫就隐匿在了空气里。
黑色毛毡外套的领子挺大,竖起来以后可以把我的脸给挡个严严实实。
眼睛的浮肿同时影响了我的心情,我使劲挤了挤眼睛,站在哥谭市繁华而混乱的街道上,看着过往的人群。
这吃人的城市啊,冷漠到有人当街死去也无人理会。
我捏了捏口袋里,走之前从房子各处搜刮来的钱,决定先填饱肚子。
堂堂正正的用金钱换取食物,要比抢了东西就跑体面的多。
谁管这钱又是怎么来的呢?
收银台上堆着四个三明治还有两罐牛奶,蓄着满脸胡渣的胖老板面无表情的扫描条形码,计算金额。他身后的狭窄空间里,摆着整整齐齐的一叠报纸,头条还是议员被杀案的相关报道。
门开了,一身黑衣的男人卷着外边的寒风闯了进来,直奔整齐排列着奶制品的冰柜。
他无视了老板,直接抱起一大桶牛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了下去,就好像《人在囧途》里的王宝强那样。
“嘿!这是要钱的。”老板放下了正在扫描条形码的罐装牛奶,看着那个旁若无人的陌生男子。
这场景似曾相识。
老板收了收啤酒肚,踮着脚从柜台的缝隙中挤了出来,怒目圆睁的瞪着这个抱着牛奶桶的陌生人,虽然又矮又胖的他像个毫无气势的烂土豆。
听到这个年轻人说着一些中二词汇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之后他会一把将老板掀翻在地,再以倒拔垂杨柳的气势,徒手拖走店里的取款机。再用不了多久,吉姆·戈登和哈维·布洛克就会赶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没我什么事。
在他们为了牛奶与付钱的问题争执不休的时候,我把三明治和罐装牛奶悄无声息的塞进大衣口袋里,再抽走了一份报纸卷好塞进袖子里,然后溜之大吉。
真好,一顿不需要付钱的午饭。
三明治真好吃,虽然是凉的。
好景不长,我刚咬了一口,拐弯处突然冲出来两个人,由于惯性我还来不及躲开就迎面撞上了。
三明治飞了出去,飞到半空中的时候尸首分离,面包片和生菜火腿散落在不同的地方,腌黄瓜片则直接掉进了下水道口。
噢,赶来办案的吉姆·戈登和哈维·布洛克探长撞飞了我的三明治。
他们甚至根本没发现撞到人了似的,头都没回。
我的三明治可以让他们赔给我吗?
答案是,不可以。
在我花费两秒钟不到的时间,在心里给我的三明治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之后,两位警探已经跑没影了。
奔跑吧,GCPD。维护哥谭市良好治安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们,我这种无名小卒就不添堵了。
我又拆了一个三明治,思考要不要回我的天桥底下休息会儿。但突然想起昨天还和比利一起坐在天桥底下吃汉堡,又怕会再遇到他。
奥菲啊奥菲,太容易相信别人的坏毛病,你怎么就一起带来哥谭了呢?曾经吃了那么多次亏,在这里就不要继续吃亏了吧。况且在这里,可能每一次付出的都是生命的代价。
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好像在提醒着我。
这毛病要改,一定要改。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三块三明治和两罐牛奶下肚,竟然还有点撑。公园里的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立在那里。我找了块空地坐下,抽出卷在袖子里的报纸,一页一页的寻找。
总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我决定看看报纸上有没有刊登什么招聘广告,我需要一个工作来养活自己了,就算只是餐厅刷盘子之类的。
不过我要尽量避开了马罗尼和法尔科内名下的产业,那太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又要半夜醒在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