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你就要往你伤口上摸。”他说话的时候竟有些斥责,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我转着脖子问:“那你有什么药能给我上一下吗?”
“先拿热水敷一下吧,伤口也没那么严重。趴着。”这会儿是他的手拽起我的脖子提到沙发的左侧,让我趴在上面了。
灯光开启了,他回来的时候给我拿热毛巾敷了敷。那些周围的淤青他用棉签点着些药水给我上了上去。
我看了看钟表,差不多回来有半个小时了。
那药味儿跑到我的眼睛旁边,让我眼睛都有些熏得催泪,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后面霍凡洲的手,催促道:“好了没啊。”
“想睡了?”
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终于结束了,我坐起身来,眼睛有些迷离,因为太困了,然后就躺下了,对霍凡洲说:“借你沙发一用,可以吧?”
“那…”霍凡洲伸出手,说,“你能不能趴着?”
我瞄了他一眼,笑了一声,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怕我把他家沙发弄脏吗?
“行行行。”由于衣服外边会沾上药膏,我便把衣服也脱掉了,然后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因为太困了,所以也不觉得这睡姿有什么别扭的,我两只手抱住沙发靠背,下巴也顶着靠背,正要睡,霍凡洲突然来了句话:“袁意,你身材不错啊。”
本来被惊扰的睡眠激起的烦躁又被他这句话给冲刷平静了,我没睁眼,撇着嘴笑了一下:“羡慕吧,要不要舔舔啊。”
对面没说话,估计是被我这儿不要脸皮的程度寒掺得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忘了,只记得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我的后背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我起身的时候,后背也没那么疼了,我刚要摸的的时候,手上抓到了一个长长的薄被子。我心里突然被霍凡洲这样的举动给暖了一下。
我醒来的时候,霍凡洲已经不在了,想着今天是工作日,该是去学校上课了。
真太平啊。
我想着,感觉他周围也没什么可以引起潜在危险的活鬼。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常琦的声音。
“袁意,你还在那个谁家里吗?”他问道。
我应了声。
后面他说了些精神医院的话,听他的声音很疲惫,估计是审了一夜的时间,但是结果却不令人满意。
“我查询了那些受害的精神病人家属,这些家属呢,因为自己的儿女染上了这种病,根本不愿意多谈,见我简直避之不及,好歹也是脐带里带出来的家伙,真他妈差劲!”
我问道:“难道这样的事情一点消息都不会透露?”我说的是万一医院真的黑心,不会露出来一点马脚吗?
“这种东西透露出来你觉得他们能逍遥几天,况且这些事情,只有跟权威的人才有关系,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赞同。如今可不像以前,万一露出点马尾被人发现,总归不好,所以他们若做肯定是隐蔽性的做,静静地做。
绳子捆绑,殴打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么只有在药物上下手了。
我对他说:“药物,若打了一种药物,能让他们长时间的安静下来,那就对他们有利。”
常琦说:“又或者,是一种只要他们乖乖听话的法子就可以了?”
我不禁产生了怀疑,问道:“你确定这家医院有问题?”
其实精神病人并不是我们想的一些怪人,只是他们在思维的某一方面跟我们不太一样而已,只有一些如同疯子般的偏执狂除外,大多都是很听话的。
那么对待王淼时,他们又会采取什么办法呢?
这样一个安静的人,只会唠叨些鬼的人。
我记得王淼曾经说“你倒不如问问他们为什么将我束缚住了”这样的话。
会不会,这个精神病院的人,对王淼施加了什么手段呢?
越来越多的联想从我脑海里一个挨一个地冒了出来,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听录音的时候,王淼走路的声音一浅一重,像是将两只脚的重量移到了一只脚上而已。要是一只脚不方便,一瘸一拐地走路,就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她当时的声音还很不对劲…
常琦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对比了下我们市的其他精神医院,他们的治疗效果简直比这个精神中心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他声音突然变小,说,“而且,近几年那些医院也没有搞出过死人的事情,精神病院跟养老院一样风平浪静。”
常琦又开始对着电话滔滔不绝地将他的怨言全部发泄了出来,我早已经麻木,便开了免提,边穿衣服边说:“所以呢?警察叔叔,你打算怎么做?”
“你身边,不是一个活鬼嘛。”
只一秒,我就知道他想干啥了。
“常大警官,您今天脑子没中毒吧?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
他对我说,他想用我身边的使魂,也就是沈鸣来对付那些人。这种本就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精神病院,在这儿待久的人也会变得不正常,常琦想着拿些鬼来吓吓他们,吓尿了说出实情,再借机当个录音笔或者摄像头录下来,也能当做呈堂证供了。
“未尝不可啊。”对面的声音发出反驳,“人们到底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唯一的可能就是心里有鬼,这样给他们的心理造成畏惧,一说出来的话也有可能秃噜嘴。”
“胡来!万一伤到人怎么办?”我道。
“我跟方绍不是挺熟的嘛,嗯…就是,他临走前给过我护身符,看样子是真的,出现危急情况倒也管用,不用担心!若他们真没什么,我立马赔礼道歉,自削警职!”
他这样我都无话可说了。
我吐槽着说:“你好歹一人民警察,净出些损人利己的招!”
“我这哪叫损人利己了?我这叫西学东用!”
好吧好吧好吧。
我继续问道:“昨天那个薛乐,是什么背景?”
“情况其实很简单。家暴,结果导致他夫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早些的时候就分过居,但是抵不过他一厢情愿。后来将她强迫回家,只不过那时,两人是分房睡,后来他老婆死了,他自己便一直觉得他的老婆没死。久而久之,得了幻觉症,其实就是极端的偏执狂。也就上演了医院那一幕。王淼也是倒了霉,正好入住那个房间,晚上便被敲门,你说这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程度啊?”
他刚一说完结尾的话,我一下子便想到了个非常没底的可能,同时让我的周身瞬间冷了起来。
我说:“这种情况算下来有好多次了吧。你说,万一从前的某一次王淼的门没关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