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宗陈年老案,我都不敢托大,你竟是一晚就审阅完了。”霍相随手抄起一本卷宗,审阅片刻后露出满意的微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是个有才华又有气节的好儿郎,前两年我就想推荐你入朝为官,你几次三番都拒绝了,怎么现在倒改了主意呢?”
稀薄的金光打在薛豫立的脸上,照出他眼下的青黑,他低低地垂下头羞赧一笑,那束光就又落在他的眼睛上,烁着澄澈而闪光的欢喜,“为了,-个人。”
霍相捋胡须的手猛地一顿, 声色沉沉道:“可是玉河公主?”
薛豫立抿抿嘴,笑着点点头。
“我虽对深宫不甚熟悉,却也对这玉河公主有所耳闻,一是这玉河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也是只一位的公主,二则”.
霍相犹豫一下还是接着说道:“二则是这玉河公主虽不曾踏出过宫门,却艳冠临安,尤其是见过她的几个官宦子弟,哪个不是念念不忘。”
“佳人谁不爱,但你需知红粉骷髅,蛇蝎美人,她和太子能混到一出去,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呢?”
“我听那玉河公主择的驸马是你,我还吓了一大跳呢,那玉河公主凶戾跋扈,你又是个老实孩子,可不得被她欺负惨了。”
薛豫立听见“蛇”字心头一颤,又听霍相诋毁钟玉河之语,激烈地驳道:“他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那些混账事都是太子做的,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他不是凶戾跋扈,他只是被养娇的小孩脾气,他没有欺负我,和他在一-起, 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霍丞相,我知道您是关切我,但是烦请以后别再说他的不好了,他已是我娘子,就算有错处,也只当是我的错处吧。
“你这孩子”.霍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赏薛豫立赤子心性,可在这吃人的临安富贵地,一颗赤子心只会叫人家害了
“前吏部侍郎因涉及贪污案而被罢免,,然此乃重要官位,不可空悬久,薛豫立聪慧明达又品行高洁,特任命为新任吏部侍郎。”
皇帝摆摆手,身侧的掌事太监便端着朝服和乌纱帽走到薛豫立跟前。
薛豫立谢恩接过,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一身 官服,可如今-想到钟玉河看着这件官服能高兴些,竟也觉得这身官服是分外顺眼。
还没等他穿上这身官服,便又听皇帝道:“朕近日又觅得一良才,特封御史大夫。’
“宣新晋御史大夫觐见一一”
掌事太监拂尘一甩,尖着嗓音高嚎一声,便见打殿外走进来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容貌,却也见得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等他走进殿内,不少人都惊了一跳,竟是那个素来痛斥官场的霍靖安。
薛豫立和霍靖安皆是不欲居庙堂之高的人,怎么今儿一个两个地都往高位上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