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毛爷爷吧？”

余富为方哆全部没猜中而露出惋惜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带起手套，按下黑木底座的开关键，玻璃罩四边散开。他拿起毛笔，骄傲地说“感谢你这么赏识我的创作。”着重咬着‘我的’两个字。

“......”

“这是我14岁是做的第一件法器。虽然是初次试手，但也好歹是中等法器。看你这么喜欢，我允许你靠近观赏它。”

“......”

方哆被迫鉴赏了大半晚各种‘初次试手’‘上等品’‘玄学界艺术创作首金’的藏品。

第二天一早，余富带着他来到一所破旧的小区。方哆正躲在军挎中补完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要探出头，就听见余富问他，“赵昱的事你知道多少？”

“大概就全息影片上看到的那些画面，其余一概不知。”方哆探出头望着小区门口生锈的大铁门，心中咯噔。目光扫过被改成菜园子的花圃，花圃后面是一排红锈栏杆将小区包围，低落简陋的楼房被圈其中，杂乱无章地坐落。小恐龙情难自禁，跳到余富手上，指着某座居民楼前的沙坑，“我好像还在那里玩过摔跤！”

“这是你原先住的小区，你和赵昱是邻居。”余富解释。邬行骜给他找的资料中显示，赵昱和方哆是邻居。

“既然是邻居，我和他关系应该不错，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我？！”方哆疑惑。

余富盯着丑不拉几的布偶看了几眼，回答，“大概...你长得有点不尽人意？”

“......”

“他17岁那年改名换姓叫新迟，在雾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事的行业和邬行骜差不多。加上方武，他们三人将雾都一分为三，各自占山为王。”所以邬行骜听说他要调查两人时，神色才会那么古怪。

说话时，他走进拥挤狭小的楼道，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近乎一米九的大高个为了防止撞头，不得不缩手缩脚地上楼。余富憋屈地捏了捏小恐龙的脑袋，带着它来到了三楼。除底楼外，每层楼都住着两户人家。看到其中一扇门前摆着一盆快要枯死的金桔树，他径直走过去将手掌贴在小树上。

“大师，你这是？”

“感知探测。”余富修习的技能之一。

该项技能目前只作用的植物身上，能将植物作为载体，感受到他们所处空间内发生的事，就相当于大脑调查监控。只要有植物的地方，他都能探查到。不过也有弊端，植物没有大脑和神经系统，能储存的记忆并不多，只能查到最近半年的事，不过也足够。模糊庞大的记忆在大脑内逐步构建，余富将记忆共享给了方哆。

在他们眼中，一个男人出现了。

男人背对他们，身穿酒红色西装，背板雄厚宽阔。楼道低矮，他高大的身形在窄小的走道里被迫蜷缩起。似乎习以为常，他不觉得难受，从西服口袋缓慢地摸出了钥匙打开旁边的门。转身关门的那一瞬，男子转过了脸。两人得以看清他的容貌。

他的五官张扬霸气，眼神凛冽。一手扯过领带，解开了衬衣的口子，黑色的紧身衬衣收束着他遒劲的肌肉。眉目一扬，周身收敛的气势刹那发散，凶悍又强劲。

住在对面的人是新迟，方哆家门口的金桔树是他养的，隔三差五会来给桔树浇水。

新迟从屋子出来时换了着装，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手中拎着花洒细心地浇水施肥。只有在此刻，他凌厉刚毅的面容才得以柔和，出神地看着一片叶子，呢喃，‘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这次新迟离开后再也没回来了。

方哆吐槽：新迟那骚包可真喜欢酒红色。

他问，“他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还住在这栋破屋子里？”

余富不答，想到邬行骜给的资料，眼皮一抬，眼神灼灼地盯着金桔树，“他去杀方武了。”

方哆的声音颤了颤，“谁？”

“你爸爸。”

“杀谁？”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新迟杀了你爹。”这小鬼耳朵还有问题。

！！！

那新迟岂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方哆头脑发懵，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剧情一下就反转了？！

难道...是因为新迟太恨他，所以杀了他爹报仇？！

“...那他还活着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杀人犯法，情节严重判死刑，运气好些就是无期徒刑。意思是说，他可能很难见到大魔王了？

“不确定。”方武死没死，余富不知道，但是他笃定新迟还活得好好的。想到此行的目的，他从后腰摸出一把万能刀，插进门锁中。

方哆：......

“你在干什么？”

“撬锁。”三两下就开打开了方家大门，余富转头对上方哆诡异的视线，得意地露出一口白牙，“职业需求。”

余富弯腰，做出绅士礼，“请。”

将那句钥匙就在花盆下的话咽下，方哆跳下他肩膀，挺着小肚子，大摇大摆的走进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