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感受到身边的热源不见了,柳安瑭团吧团吧被子将自己全了埋进去,想多睡会。
却有人一掀门帘,裹挟着边北特有的强劲冷风,把远在营帐内侧的柳安瑭都吹到了。
柳安瑭十分不快,怨怼地看向门口,“谁啊,公鸡都没打鸣呢!一大早的,天亮了吗?”
语气十分不善,门口那人似乎吓住了,半晌才小声地说:“柳公子,时辰,不早了。”
再说,这边疆军营,也没养公鸡,哪能听到打鸣声。
“嗯?小程啊。几时了?”
“巳初三刻了。”
“哦……你家大人呢?”
“大人两个时辰前就起身了。”
“我问他去哪了。知道你家大人起得早!”
“我,我就是过来给大人取个东西,马上就走。”说完,程宽抱起桌案上的一堆公文,忙不迭地走了。
宋晏清特地嘱咐过他,不能告诉柳安瑭他去了哪,也不能让柳安瑭踏出这个营帐五十步的范围,而且还不让别人理他。
“嘁,当我是你养的……当你谁啊?还圈块地!小爷我……嘁!”当被告知这个消息时,柳安瑭气得话也说不顺溜了。
不能出去?待里面就行了。
但是也没说不能翻他的东西是吧。
可是翻遍了营帐,也没找到自己的镯子。
“难不成还收在身上了?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虽然找不到镯子,但是在宋晏清放贴身衣物的木柜里找到了一个小荷包。
小荷包做得精致,双层的,里层绣着篆文的“高”字,外层绣的不是平常的牡丹秋菊一类,而是修竹。
虽然荷包布料是褐色的,款式也过时了一些,但是柳安瑭一看就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儿。
毕竟角落里绣着个“同心”呢。
“这家伙,有相好啊?”
他还从没听谁提起过哪怕一点点。
“不过也不一定是要个女的嘛,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难道是小程?看他昨天那么紧张的样子。”
柳安瑭攥着这个明显没有用过的荷包,靠着衣柜就坐在了地上,沉思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也许这就是友情有瑕疵的感觉!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这家伙,我还没穿上‘亵裤’呢,他倒已经有‘长袍’了!
“啧,不过,想来我应该也是有‘长袍’的,二姐同我说过,我原前,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说了一门亲事。
“就是不知道现在那个妹妹在哪里哟!也没再提起过,怕不是夭折了吧?总不能是看不上小爷我!”
坐在地上乱七八糟想了一气,有人进来都没及时察觉。
等宋晏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捏着自己的荷包,出神地在那儿念叨什么。
“你在做什么?”夺过荷包,放回柜子里,又递给他一个食盒。
“啊?额……挺好看啊。给我的?”
“嗯。”
本来乱翻人家东西,被抓个正着,柳安瑭挺尴尬地,可是吃上两口饭,他又开始闹了。
“这都是什么呀,一点也不好吃。”
柳安瑭整理被他翻乱的书案,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听小程说你巳初三刻方起。”
“……”那个大嘴巴子!
柳安瑭也不回他这句,问道:“你把我镯子藏哪儿去了?”
“昨晚便不同你计较,我本给你安排了住处的,下午我让小程领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