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珊虽然在这段时间没管事儿，但他和太后在宫里安插的这些人还在，很快就查明白了，暗害颜溪若的是兵部主事莫阡的儿子莫煦雯。

祁琰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没太想明白，莫煦雯还是之前他们计划中可以拉拢的对象，并且他母亲与颜溪若的姐姐同在兵部任职，虽然官职高低有差异，但理应比其他部门的人更亲近些吧。

反常的现象中或许就藏着突破点。祁琰直觉上认为此时可能与兵部有关，于是出宫去找了萧晟。

萧晟听后又确认道：“那个主事，是叫莫阡？”

“对，你认得她？”祁琰忙问。

“不认得，但也听说过。”萧晟想了想说道，“之前批奏折咱俩也瞧见了，兵部尚书与颜右使经常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后来我听说，兵部尚书瞧不上颜梓这个年纪轻轻就做到右使位置上的家伙，兵部底下的老人支持尚书的多，这个莫阡就是和颜梓不怎么对付。”

“你觉得就是因为这个，莫煦雯想把颜溪若弄死？”祁琰有点儿不能相信。

弄死颜溪若对于颜梓的地位谈不上是什么毁灭性打击，而且即使颜梓被拉下马，莫阡隔着老远也没法补上兵部右使的位置。这么看来简直是愚蠢的做法。

“不太可能。”萧晟说道，“弄死颜梓的弟弟，对莫阡也没什么好处。”

她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可能只是不想让颜梓凭着她弟弟生下皇嗣再升迁，这样就会威胁到尚书的地位了。你不是说莫煦雯给他送了熬了三七的山楂羹么？我之前走假药铺的时候听说，这类化瘀的药不像红花麝香那么强，像颜溪若这样儿的即使吃了也顶多是早产。若是剂量用得好，就是孩子生下来不活，他自己未必有事儿。”

三七能补血，也算是常用药，而山楂也有活血作用，只不过相对弱一些。但是宫里多的是人吃山楂羹，普通人谁知道这两样儿混在一起能让人早产啊？而且这玩意儿本身吃了也不会有后遗症，如果不是林琬珊十分笃定，日后就算查到莫煦雯送过含三七的山楂羹，恐怕也会被认为是粗心所致的无心之举。

“可现在孩子倒是活了，颜溪若却落下病根儿，还夕哥哥觉得咱们对不起他。”祁琰咬牙说道，“他这用药的手法还有待加强啊。”

“莫阡就是一主事，也不能指望她儿子精通产科是不？”萧晟笑着说，“我倒觉得这结果反而对咱们有好处，颜右使的弟弟只生了个男孩儿就再也生不了了，这就断了颜家夺权的可能性。”

祁琰一想倒也是，颜溪若现在是个忠君之人，也保证不了他和她姐姐以后还能如此忠诚。身在高位会腐蚀人的内心，这道理她还是懂得的。这么想来，其实现在的结果反而是最好的，保住了颜溪若这个夕容重要的亲信，也断掉了他日后叛变夺权的可能。

“可莫阡那儿真是个隐患。”祁琰琢磨道，“兵部尚书与年轻的右使合不太来，其实对咱们也有好处。郑尚书一把年纪也没做出什么大事儿来，又压着年轻的新人，我看还不如把颜梓换上去。不如这么着，把郑尚书调离兵部安个闲职，再把颜梓提上来，正好春闱过后弄几个新人到兵部，让她能使唤得动——这样也算是对颜梓有知遇之恩了吧？”

“培养颜梓当亲信，倒是行啊。”萧晟说道，“不过她那样儿年纪轻轻就一本正经的人，去套近乎可有难度……”

“就看你的了，狗子。”祁琰拍了拍她的肩。

“哎？唉，行、行。”萧晟又玩笑道，“谁让我是你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