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

夜里李济在闻樇旼这歇下，因他这些天身体虚弱，李济只握住他的手同榻而眠。将要入睡时，闻樇旼突然感叹：“我与三哥许久不曾这样了。”

“……”确实。闻鸳进府后，闻樇旼就再也不喊他“三哥”了，那夜与他坦白时叫的那声“冬郎”也是几年来的仅有一次。闻樇旼恨他背弃誓言。李济气他任性，他心里并不是没有他，刚成婚时，闻樇旼也说不在意他会有别的妻妾……

“睡吧，三哥等你睡着了再睡。”

闻樇旼嘴角漾起一丝笑意，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李济不是封了荣王的那个李济，也不是当了皇帝的他，只是从前与他在宫里相依为命的小皇子。

他还记得刚进宫当伴读的时候，思念姨娘，夜里睡不着躲起来哭泣，照顾他的嬷嬷嫌他烦，隔着衣服拧他吓唬他，他却痛的忍不住哭出声。

挑灯夜读的李济闻声过来，斥责了嬷嬷，还让他跟他一起睡。六岁的闻樇旼在李济身边一睡就是七八年。后来李济的母妃去世，他们在宫里的处境更加艰难，李济步步小心，不敢有一丝错漏，闻樇旼体谅他，也拘着性子从不惹事。

想着想着，闻樇旼就睡着了，李济听到他平缓的呼吸，把两人握着的手放在腹部。

大皇子染上天花后，宫里人心惶惶，被用作隔离的宫室成了宫人们不敢靠近的禁地，不仅如此，还有人传大皇子是被异星妨碍，才会生这个病。

李济本就在让钦天监继续观察异星，不想这流言越传越广，还未离京的使团都听说了，纷纷提请归国，免得被天朝的皇帝怪罪上。只有摩辛，继续住在四夷馆安稳自如。

等别的使团都走了，摩辛的正使才来求见皇帝，请求天朝皇帝可以让他们接回离家十年的厄拿。

“没提用谁来换吗？”因为李穆病情有所好转，闻樇旼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李济和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有心思帮他分析。

“没有，只说厄拿离家这么多年，实在可怜，朕便让他们换个人来，那使臣像是没想过这事，惊讶不似作假。”

“陛下，臣和穆儿曾在宫外见过那个三王子，他年纪不大面上总是带笑，那笑意却不到眼底。臣虽未见过他的几个兄弟，但可以肯定他必定工于心计，与大多数摩辛人直来直去的性子不同。如果让他有机会继承王位，也不会安于作大雍的附属。”

“钦天监也提过此人，还取了他的八字测算，不过命数之说到底不是一成不变，朕已让人暗中留意他的动向，若此人真的是一匹善于伪装的恶狼，朕一定不会放虎归山。”

“殿下！”水萃红着眼眶跑进来，惊得闻樇旼写坏了一篇佛经。“大皇子见好了！太医说大皇子见好了，只需要等痘痂脱落，修养一段时间就大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