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杨镇东气的大吼一声, 吓得杨倞登时便瑟瑟发抖,连声说:“叔父!叔父!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不是这样儿的, 侄儿……侄儿是,是被蛊惑的, 都是这,这邹氏不守妇道, 她……她引诱侄儿!”
邹夫人只是突然晕倒了一阵, 受不住刺激, 但是并未有完全昏厥过去,听到杨倞的声音,立刻又醒了过来, 气的登时哭了出来。
掩着脸面, 说:“夫君!夫君!你要相信妾啊, 妾不过一个妇道人家, 如何能要挟与他?都是……都是他强行侮辱于妾……呜呜呜,妾不过是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
杨倞生怕杨镇东听信了邹夫人的一面之词, 又说:“叔父!你信侄儿!我可是您的亲侄儿啊,她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坏胚,您信侄儿啊, 早看透这贱妇的嘴脸, 也算是一遭好事儿啊!”
“你……你!”
邹夫人听杨倞辱骂自己, 回过头来, 指着杨倞说:“你……你这贼子, 你当时甜言蜜语的哄骗我,如今却这般无情,我算是看透了你的嘴脸,你这个坏胚,天杀的,呜呜呜……你还我清白,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你叫我如何呀!”
杨倞骂说:“你是弱女子?!是不是你主动向我抛媚眼儿,不止如此,我瞧你还朝主公与姜都尉抛过媚眼儿!你这弱女子引诱的人还不少呢!”
林奉与姜都亭也跟着魏满与林让过来,其实是来掠阵的,毕竟今日林让请大家看好戏。
姜都亭哪知道这场好戏竟然还烧到了自己?
杨倞这般一说,姜都亭便感觉林奉在旁边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虽很平静,但冷飕飕凉冰冰的,简直得了林让的真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都亭赶紧挨近林奉一步,低下头来,在林奉耳边低声说:“并无此事,你可万勿信了旁人挑拨。”
林奉淡淡的说:“又不碍着奉的事儿,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姜都亭低头看了看林奉,也没说话,不过趁人不注意,突然在林奉脸颊上亲了一记。
林奉吓了一跳,可谓是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颊。
那面杨倞和邹夫人二人还在对骂,左边一句“贱妇”右边一句“杀千刀”的,吵得正火爆。
姜都亭突然搞小动作,虽魏满等人没看到,但林让却是看到了。
林奉登时就捕捉到了林让“冷淡”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姜都亭,说:“你做什么,疯子。”
姜都亭低笑说:“我便是疯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晓,你若相信那杨倞的鬼话,我现在便想想法子,令你不信。”
姜都亭说着,又要作势低头,林奉只觉头皮发麻,方才已经被义父抓了一个正着,实在羞人,简直没脸没皮,赶紧向后错了一步,低声说:“奉不信,不信还不成了?”
姜都亭这才轻微一笑,勾了勾林奉的手指,说:“可。”
杨倞与邹夫人对骂着,杨镇东脸面荡然无存,一个是自己疼爱有加的夫人,一个则是自己待如亲子的儿子,这二人简直给了杨镇东狠狠重击。
杨镇东实在忍无可忍,怒喝说:“孽畜!!孽畜,还不闭嘴!!”
杨倞吓得赶紧闭了嘴。
杨镇东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杨倞说:“你……你!!你当真是佟高的细作?”
杨倞不敢回答杨镇东的话,可方才众人已经在帐门外面听了个清清楚楚,杨倞想要再狡辩也是不行。
“啪!!”
不等杨倞回答,杨镇东已经一个巴掌抽下去,恨不能把他另外一颗门牙也打掉,怒吼说:“竖子小儿!!!你这竖子害人,害人啊!!”
杨镇东归顺了魏满,而如今他们正在义军会盟之地,这周围包围的都是各路义军,倘或让旁人知晓了杨倞是细作的身份,那么不只是杨倞。
就连杨镇东,还有他们的军队,全部都要覆灭。
如今正是反佟高的高潮,这些义军会做什么,显而易见,无非便是杀细作祭旗等等,这般的事情。
杨镇东又是气,又是惊,赶紧对魏满拱手说:“主公!杨镇东教导无方,这孽畜助纣为虐,乃我等义军之敌人,还请主公发落,卑将不敢有半分怨言!”
杨倞一听,吓得大喊:“叔父!叔父!我是您侄儿啊,我是您亲侄儿啊,您不能如此,不能如此啊,千万别将侄儿交出去!”
“住嘴!!”
杨镇东一声断喝,他如今是铁了心了,倘或不把杨倞交出去,今日之事不能了解,反而还要连累自己与麾下士兵。
这个篓子是杨倞戳出来的,没道理让旁人跟着一起陪死。
杨镇东心意已决,一脸的绝然。
魏满这时候却开始装作好人,一脸善解人意的说:“我知将军您膝下无子,便只有这么一个侄儿,平日里待如亲子,今日要让您手刃侄儿,大义灭亲,将军必定做不到,因此……杨倞此人,我可以交与将军自行发落。”
杨镇东一听,大为惊喜,说:“多谢主公!多谢主公!主公大恩大德,杨镇东永不敢忘!请主公放心,这孽畜我定会严惩不贷,严惩不贷!”
“且慢。”
杨镇东的保证还未说完,魏满已经一笑,说:“只是……我的话儿还未说完。”
杨镇东一听,不由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发憷起来。
毕竟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杨镇东也发现了,魏满这人虽年轻一些,但并不简单。
果然便听魏满开口说:“只是将军与少将军麾下的人马……不知其中到底还有多少细作,因此我便想了,不若把将军与少将军的兵马重新收编起来整合一番,您觉得呢?”
他这话一出,杨镇东的脸色变成了菜色,杨倞沉不住气的大吼着:“魏满!你这是要抢我们的兵权!!你狼子野心,要吞并我们的兵马!”
魏满微微一笑,说:“少将军,何出此言呢?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魏满之心,简直也是路人皆知,他早便想要吞并杨镇东与杨倞的兵马,虽杨镇东与杨倞已经归降,但是杨倞小动作太多,而杨镇东仍然戴着主公的高帽,如此一来,魏满如何能放心?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魏满收编屯兵了杨镇东和杨倞的兵马,那么他的实力必然快速膨胀,让那些看不起魏满做盟主的人,心里也要掂量掂量。
因此魏满便趁着这个时机,准备趁火打劫。
魏满满面和善的对杨镇东说:“我也是为了杨将军好,毕竟这里乃是义军会盟大营,若是旁人听说了个风吹草动,别说是杨倞了,杨将军您的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到时候不只是性命难保,便连晚节也难保,岂不是亏大发了?”
杨镇东脸色更是难看,但他知道魏满说得对,如今营地中四面都是义军,倘或自己不同意,必然难逃一死。
他手下的兵马虽多,但绝不能与联军抗衡,难道要以卵击石么?
魏满打够了棒子,又开始丢红枣子,恩威并施的说:“将军放心,我只是想要重新整合您的兵马,将军仍然效力在我麾下,我给将军等同于元允一般的权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