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道长!”
“你,你果真是全真丘……”
丘处机用拂尘扫了扫面前乱飞的木屑,微咳了咳,屋里的三人已住了手。
这个架能劝。
丘处机从这些人的神情里得出来个结论,正要开口,就看到那个持钢叉的人变了脸色,转身从窗口奔了出去。
就算不打,也无须从楼上跳下去吧。
丘处机还没想明白,就看到半躺在榻上的汉子已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这时看到此人手上的包扎,煞是眼熟,不由庆幸:得亏上来一看,这手法是清和常用的,这些人定是见过清和了。
心下一喜,便要相问。
可惜要说的话,第二次被人打断。
那汉子极为激动,双手不住地颤抖,道:“丘道长,一别多年,好久不见。”说罢,就要从榻上挪将下来。
丘处机从多出来的记忆里翻了翻,得出个结果:不认识。
穆易指了指放在墙角的缨枪:“道长,总该还记得这杆枪吧。可惜我有伤在身,不能再展杨家枪法。”
“杨家枪”这三个字,记忆里还是有的。
丘处机将目光从此人的伤口上移到这人脸上,细看五官,真有些面善,只是比记忆里的人要沧桑许多,便问道:“可是杨铁心善信?”
“正是。”杨铁心在女儿的搀扶下坐了回去,“想来我这些年老了不少,连道长都不敢相认了。”
丘处机道:“但凡心性有变,多要化在面目之上。”
“是啊,怎能不变?家已破败,拙荆也不知去了何方。”杨铁心一声长叹,又道,“说来,道长也变了许多,想来多年修行,磨砺心性,比以往宽和许多。”
“不过依先师之法,识心见性,正心求真……”丘处机说罢,将话一转,道,“杨善信,你这手是怎么了?”
“唉,是被一金人所伤。”杨铁心听他只称善信,不再与自己称兄道弟,不免觉得隔了一层,连自己这伤也不愿多说了。
丘处机却知道这伤口定是自己徒儿包扎的,他对清和的医术颇有信心,倒认为杨铁心的伤势定能痊愈,见杨铁心不再言语,他挂心徒弟,便接连追问:“杨善信,敢问给你治伤的可是个道士?”
杨铁心心道:“是了,那小道长既唤王真人师叔,定然也是全真弟子了。丘道长这般挂心,想必是他的徒弟,只是跟他以前的性子一点也不像。”
郭靖却想道:“奇怪,这位丘道长,怎么知道给穆大叔包扎的是位小道长?”
他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
丘处机提起尹志平,很是骄傲,道:“贫道那徒儿学得一身济世救人的本事,是医中妙手。又得先师眷顾,赐下一点灵光,一贯淡泊谦抑。他治伤的手法,贫道是认得的。”
郭靖听得愣了,寻思着:既如此,为何在大漠里,师父们说尹小道长傲气呢?可这次再见,小道长的脾气确实好了很多。
他好生疑惑,百般疑问,不知从何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