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常来啊！”

吃完饭后，白吃了一顿却帮自己收拾了碗筷还肯听自己说话的宋阳乐被毕方当作了饕餮的对照组，给完五星好评后，在他离开时还表达了希望他常来常往的美好愿景，十分不舍。

宋阳乐走出了很远，还听得到对方的声音。

他回过头——如他所料，青色的大|鸟盘旋在空中，一直跟自己保持着一样的距离，见他回了头，还炫耀一样的在空中画了个圈。

“……”

宋阳乐权当看不到，冷漠地转过头，背着保温箱穿过公路，走到地铁口，踏上电梯。

没再回头，只朝后面挥了挥手。

他便听到很轻的一声:“毕——方——”

送个外卖，搞得还挺有仪式感。他想。

……

下了电梯，宋阳乐沿着来时的方向往站台走，发现这边站里的墙壁上的线路图不同于新景，路线下方明确指定了本站生者和死者各自的上车区域，看来章莪山算是普通人类的禁区。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普通人类一辈子也不会来到这里。

我果然还是绝对的主角。宋阳乐重拾自信。

然后他刷了地铁卡，穿过无形壁障，看到了那个站在站台前的身影——

灰衬衫，休闲裤，皮鞋，无处不标准得合他意的面孔和身材，不是之前和自己一齐下车又在地铁等人的那个“人”是哪个？

居然还站在原地……这怕不是一篇恋爱文。宋阳乐可以说是非常怀疑这一点了。

但是这么小的概率都能重逢，再不搞成一篇恋爱文，这岂不是浪费了作者的一片苦心吗？

要珍惜这个机会。宋阳乐想着，上前:“你好。”

闻声，对方仍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宋阳乐没气馁:“你还记得我吗？一个小时前跟你一起下车的那个？”

“嗯。”

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也要在等这趟车吗？好巧啊。”

对方同他对视。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宋阳乐感受到胸腔中心脏的剧烈跳动，想。

最后，对方先一步垂下眼帘，十分冷淡地道:“算不上巧，我等你一个多小时了。”

“……”

怦！怦怦！

爱情是什么呢？是多巴胺分泌产生的错觉还是灵魂互相刻下的痕迹？……他想，不知道啊，但对我来说，就是我在等一个相遇，而他在等我相遇吧。

不等他说话，对方重新看向他，继续冷淡地道:“……我没有吃午饭。”

是吗，一直在等我吗。宋阳乐觉得自己实在有心动过速的危险。

对方冷冷地看着他:“……送一趟外卖却在客户家里待了一个小时，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能够开除你？”

~~！……………………？？？！！！

荡漾的心情猛地一顿，从来都处于高速风暴中的脑子空白了那么一二三四秒，反应过来的宋阳乐愕然地看向他，又缓了好几秒，艰难开口:

“你是……？”

对方盯着他，声音很冷:“山海饭店的老板，应龙。”

“你太让我失望了，新员工。”

* * *

问:天然弯弯到老板身上怎么办？在线等，不急。

回程路上的心情不提也罢，宋阳乐背着保温箱，跟在自己老板的身后踏出山海站的电梯，呼吸着PM2.5含量丰富的空气，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看着老板高大的背影，他想，要保持平常心啊，人生嘛，本就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面对人迹罕至的郊区边缘，应龙回过头，对他道:“我没带手机，你叫趟车，回去再报销。”

居然还给报销么……对上那双好似落了星星的眼睛，宋阳乐心情又复杂地起伏起了一下，但口中只“好”了一个字，就低头开手机找车了。

冷静，他暗示自己，对方是老板，强扭的瓜不甜……嘿，这么一想反而越来越想扭了。

中午一点，没有顺风车，宋阳乐最后只能找了个出租专车。

出租车到了以后，两人一个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一个坐在后排，大中午出来跑出租的司机心情也不是很好，没什么谈兴，十分钟的车程里，一路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