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的嗅觉在全国都能拔得头筹,哪怕冬煦的血只在赤临剑上停留不到一分钟,还是被他捕捉到一丝血腥气。
谢止不动声色看向冬煦手中剑,眉头几不可见一皱,剑是别人的,想喂血也是别人的事,谢止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也就闭紧嘴巴,当不知道。
冬煦抬手将小胖猫抱下来,放在剑上,一下一下顺毛,在心里问:“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小胖猫回答,“你感觉到什么吗?”
“没什么感觉。”冬煦如实说,“给你喂血,我顶多就是指尖一疼。”
小胖猫又不说话了。
耐不住寂寞的七彩从他口袋里跳出来,一路攀到他肩头,掐腰冲着谢止就嚷嚷:“亏你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居然让你手下欺负人,等我修炼成人,先把你打一顿。”
谢止懒得和这等小妖物说话,一声不吭任由七彩瞎蹦哒,反正累得不是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话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倒是被当作梯子的冬煦有点儿受不了七彩,这小东西身体不大,声音挺尖锐,几句话就将他耳朵吼的耳鸣。
“行了,歇歇吧。”冬煦把它摘下来,和小胖猫放在一起,“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七彩倏然安静下来,并不是因为听冬煦的话,而是因为小胖猫,那句你再吵,我就吃掉你,让七彩记忆犹新。
颂平局公费可观,设备齐全,加上队长谢止是个千年不死的神兽,就更是混的如鱼得水,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容易被局长逮着骂。
颂平局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局,三十多个分局没有哪一个能像京都这块儿的舒服,出门有车,进门有吃有喝还有玩。
谢止推着人到一辆保姆车前,随手按开钥匙,滴滴两声,车门解锁,谢止体恤残疾人士,很绅士的拉来车门,微微弯腰,带着点漫不经心:“请。”
冬煦不和谢止计较这些,有人乐意服务,他求之不得,毕竟崴脚带来的不便比他想象中的多,从小到大很少受伤的冬煦表示,有个人照顾下,还是能行的,哪怕这个人阴阳怪气。
谢止看着人蹦上车,等齐琪和华宝都上车,他看向还站在车边,不知道是上车还是不上车的花大姐,挑眉问:“您这是打算何去何从啊?”
“你们颂平局干活,我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好啊?”花大姐不知道怎么换了性格,这会儿居然开始讲究规矩,听得谢止一脸复杂。
“没事,您想跟就跟吧,只要回头别吓着您。”谢止说,心想,这要是不带着你,还不知道你怎么在局长面前胡扯呢。
花大姐脸上一喜,不用谢止再多招呼,自发跟着上车,甚至连车门都关好。这一上车态度又不一样,翘着二郎腿,双□□叠在腿上,微微仰首,一个保姆车硬是让她坐出俯瞰天下的架势。
谢止看了眼后视镜,忍不住啧了一声,被夹在花大姐和齐琪中间的冬煦满脸不自在,拘束得很。
谢止发动车子,瞅着格外拘谨的年轻人问:“怎么走啊?”
冬煦:“我给你指路。”
说着成功从当前尴尬的位置里脱身而出,穿云山上没有女性,下山后冬煦也不和女性亲近,连手都没碰过,猛然落座在两名女性中间,还肢体厮磨的,冬煦很害羞。
冬煦换到另一边靠窗位置坐,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的路。
好半天,他皱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好像,不认识路。”
谢止:“………”
齐琪:“………”
华宝:“………”
像花大姐这等泼辣性格的就直接开怼了:“你不认识路,你说你要领路?逗人玩呢,我看你就是和小贼一伙的,别狡辩。”
“我真不是。”冬煦无奈,想了想对谢止说,“有京都市地图吗?”
这个当然是有的,谢止停车,在前面翻箱倒柜半天,终于在副驾驶座上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张,这地图也是够可怜的,被虐待的四肢不全。
“你凑合着看。”谢止自觉脸上无光,给人扒拉出这么玩意儿,非常掉价,“京都市最新地图,咱们都是贴在办公室。”
“这个就可以。”冬煦说,地方再怎么变也是百变不离其中,冬煦找东西速度很快,两分钟后,谢止输入城郊地方,导航规划出路线,保姆车跟飞起来似的极速前进。
城郊,城堡外。
谢止看着占地面积喜人的欧式城堡,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嘶,忍不住扭头问花大姐:“你们有钱人的喜好都这么特别吗?跑这么大老远盖房子,也不怕死在里面没人知道。”
“你懂什么?”花大姐翻了个白眼,“这叫情调。”
“想死在野外的情调吗?”谢止嘴欠,等花大姐张口要骂他时,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说了。”
花大姐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只觉得这个大队长真让人糟心。
“老大,这地方有妖气。”华宝抖了抖耳朵,犀利警惕的目光直盯着城堡大门,“有妖。”
“宝宝,要不你进去看看?”谢止踢踢他,“一头迷路的豹子误打误撞闯入城堡,很巧合。”
“老大别闹。”齐琪无奈,队里有两个不着调的,她这个靠谱的就劳累很多,“外面有阵法,里面危机重重,不得其门,会死得很惨。”
“有多惨?”华宝问。
“让你一身豹子皮直接变成豹纹小短裙。”齐琪说。
华宝好半天没吭声。
听个全程的冬煦,抬眼看向城堡,如果城堡外有阵法,里面有埋伏,为什么那天他那么轻易的进去,连根头发都没伤到?是宋絜故意放他进去的吗?可,为什么!
冬煦越来越茫然,他好像被牵进一个了不得的大坑里,怎么都摸不到坑的边缘,想自救都成了奢望。
“你那天说你进去了。”谢止低头看冬煦,“真不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