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行驶在羊肠小道上,卫光兮掀开车帘望着窗外的风景。
天已渐暗,各家门前燃起了灯笼,街上吆喝的小贩,摆弄着自己的货物。
卖糖葫芦的,捏泥人的,卖艺杂耍的,让卫光兮看花了眼。
卫然娇瞧着卫光兮眼中的痴迷之色,笑道:“七弟第一次出宫,很多地方不了解,这些还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啊,便是皇姐即将要带你去的地方。”
“哦?是哪里?”
卫光兮瞧着长公主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左右询问之下,卫然娇就是不说,之言他去了便知道。
须臾间,车驾在驾车宫人的吁声下停止,长公主率先跳下马车,再牵过朱浅雅,六皇子紧跟其后,最后才是卫光兮。
只见眼前的景象蔚为壮观,朱红色的阁楼层层叠起,琉璃碧瓦,檐角飞翘,形如燕翅。
内里人声鼎沸,一眼瞧去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塞满了整个前堂。
门外站着几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但凡见男子前来,便拉扯调笑着进了去,卫光兮再土也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涨红着一张俊脸拉扯着卫然娇低声道:“皇姐,这恐怕不妥吧。”
“这便是皇姐口中有趣至极的地方?”
卫光兮扭扭捏捏地不敢进去,这种地方比前世的夜店有过之而无不及,前世的他可是一个三好青年,连酒吧都没去过。
卫然娇朝着卫光兮潇洒一笑道:“这又如何,七弟,学着点。”
说着,卫然娇手中的折扇“刷”地展开,就真如一个风流倜傥,气度翩翩的佳公子一般。
门口拉扯着的女子扭着身姿,妖异非常,见卫然娇几人气度非凡,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便缠了上来。
卫光兮侧身避开女子的纠缠,却遭到卫然娇的调笑道:“七弟莫羞,这本是享乐处,就好好享受,今日本公子请客。”
卫然娇推着卫光兮入了仙音阁,卫光兮瞧着前堂内的客人眉眼迷醉,左拥右抱,形容猥琐,让他想起了他那花心的父皇。
鼻尖传来姑娘们身上浓厚的脂粉气,并不如棠妃身上的浓郁芬芳,卫光兮微微蹙了眉,面上却不表露,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
“哎呦,这不是冉公子吗?”
卫光兮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一个年过中旬的富态女子扑进了卫然娇的怀里,娇滴滴道:“冉公子又来我仙音阁,老鸨我心里真是高兴啊。”
惺惺作态让卫光兮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看着老鸨感到有些好笑。
卫然娇拉开二人的距离,笑道:“几日不见,妈妈的风姿又美了三分。”
老鸨一听,脸上的皱纹咧开了花,她手绢一挥,拂上了卫然娇的脸颊,道:“瞧你嘴甜的,恐怕又是借我来找音音的吧,今日可不巧了,音音姑娘身体不适,不见客。”
“那真是可惜了,本公子是特地领着几位好友前来友领教一番音音姑娘的才情与容貌。”
卫然娇眼中飞速一暗,又堆起笑脸道:“倒也无妨,本公子便与几位朋友在此乐呵一番,望妈妈行个方便,领我们去一间上房,挑几个姿色上乘的姑娘前来助兴。”
老鸨痛快应着,又上下打量了卫光兮一番,笑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这模样俊的,竟不输于我家花魁音音。”
卫光兮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听她将自己与一个花魁比容貌,心生不喜,却还是礼貌作揖道:“叫我七公子便可。”
老鸨见这人正经,略显无趣,便不再多话,又分别调笑了其余几人几句,才领着众人入了一间上房。
几人被老鸨领着上了楼,刚入内室便瞧着几个身段妖娆、透衣薄纱的女子扑了上来。
卫然娇咧嘴一笑,左拥右抱大咧咧坐下,六皇子倒也不羁,也左右手各自搂着一个坐了去,朱浅雅对着姑娘们礼貌回避独自坐下,唯独卫光兮被姑娘们缠得见不到人脸。
“呵呵,七弟你真是讨姑娘们喜欢。”卫然娇笑弯了腰,似笑非笑地瞧着卫光兮的位置。
卫光兮好不容易拨开人群,露出一张被亲得到处红印,涨红得跟猪肝一样的脸,严肃道:“冉公子莫要打趣本公子,这地方...这....”
这地方本就不该来,乌烟瘴气的,古代青楼女子这么开放?
后面卫光兮不敢说了,只瞧着卫然娇一记刀眼瞪过来,对着姑娘们道:“也罢,姑娘们莫要再缠七公子,倒叫七公子浑身不自在。七公子不喜女子,有龙阳之好。”
这话让急急擦脸的卫光兮差点咬到舌头,见姑娘们都一副“我理解”的样子散开,卫光兮嘘了一口气,也不欲辩解长公主的话。
如此甚好,自己轻松不少。
六皇子轻叹一声,似笑非笑地瞧着卫光兮道:“七爷龙首凤姿,不喜女子,倒是可惜了。可惜了做男人的乐趣。”
此话一出,默默坐在一旁的朱浅雅苍白的脸上红了几分,娇艳欲滴。
一个姑娘眼尖,瞧出了朱浅雅女子身份,俯身置浅雅身边盈盈笑道:“这位公子雅致天成,叫奴家心生喜爱,这杯酒,敬你如何?”
说着便给自己和朱浅雅斟上一杯酒,朱浅雅接过酒,笑道:“谢姑娘抬爱。”
一杯饮尽,只觉得香润入喉,朱浅雅心中惊叹:想不到看起来普通的桂花酿入口竟如此香醇,比宫廷御酒还好上三分。想毕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与那姑娘对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