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到了方才的堂屋。
裴律言走进去,他惊呆了。
方才的打斗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房间中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只看见房间中,坐在一个男人。
他几乎是裴律言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他有着一张过分美丽的脸,但是那张脸却过分的苍白。
裴律言进去的时候,正看着人端了药过来给他喝。
男人伸手去接,露出了一截几乎是苍白的手腕。
细细的骨骼,很漂亮。
可是他好像十分虚弱,现在才入秋,可是他已经穿得很厚了。他喝药的时候,手都有点颤抖。
裴律言看着他,觉得很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喝完了药,他转过头来看着裴律言。
“你就是裴律言吗?”
裴律言别扭得很,他轻微的点了点头。
“方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裴安说过了。”他伸手指了指裴安,裴律言下意识地看向裴安。裴安冲着他点了点头。
“你应该吓坏了吧。你能够站出来真的是很了不起的行为,我是茹毛饮血的人,跟在我的身边就是这样的危险,但是……”男人说:“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裴律言没吭声。
“哎呀,这个椅子给摔坏了。”王嬷嬷咋咋呼呼地声音响起来了:“这个椅子可是曾经的老太爷坐过,被称为传家宝的椅子,是用红木做的……”
裴律言听见这些话头都大了。
“无妨。只不过是一个椅子。”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他打断了王嬷嬷的话:“大家今日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说完,他又转过头来看着裴律言,轻言细语地对他说:“好了,不早了。你等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将裴律言打发下去休息了。
裴律言说:“等等。”
男人看他。
“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你说。”
“你真的是裴自怡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男人说:“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你口中指的人的确是我。不过名字是个代号,同名的人很多,你可以随便称呼我。”
“那刚刚那群人到底是谁呀?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还说什么凤凰什么的!”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
“这是一个秘密。说出来,会吓到你的。”
裴律言愣头愣脑的走了出去。
与他分开之后,裴律言一直都在琢磨他该如何护裴律言一世安康。
他在路上走着,那路上道路漫长,他抬起头,只看见漫天的星河,感觉这好像是与众不同的一天,又忽然觉得这一天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是脖子上的疼痛提醒着他,方才确实经历了那么一件就要死去的可怕事情,但是裴律言一点也不觉得后怕。
他只觉得兴奋,一种新奇的事情在他眼前出现。
正在裴律言胡思乱想之际,王嬷嬷出声提醒他了:“快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来跟他请安。”
“哦!”
裴律言闷闷的应了一声。
走了一会儿,裴律言忽然抬头问王嬷嬷:“他真的能保护我吗?”
病歪歪的。
脸色又不好。
嘴唇倒是红艳艳的。
王嬷嬷剜裴律言一眼:“人家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
虽然说了第二天,要去给哥哥请安,然而第二天裴律言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见他哥哥。
天一亮,裴律言就被王嬷嬷从床上给揪了起来:“小少爷,该去读书了。”
裴律言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该喂猪了?”
“小少爷!!!”王嬷嬷特有的大嗓门在裴律言耳边响起,“你在说什么?”
裴律言这才真的醒了过来——噢,原来已经不再是乡下,而是在裴家了。现在也不该喂猪,该去读书。
裴律言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王嬷嬷又开始尖叫了:“小少爷,你怎么想的,你该不会以为读书比不上喂猪吧!”
没等裴律言回答,王嬷嬷已经心理神会到了答案,开始喋喋不休地教导裴律言:“小少爷,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鬼了,你要好好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你若是不读书,怎么成!你要是不成器,怎么对得起少爷对你的一番苦心,你要是不努力,怎么报答少爷的恩情。”
说着,王嬷嬷把裴律言从床上抓了出来,一个小丫头前来伺候裴律言。
唏哩呼噜地吃过早饭,裴律言已经收拾好要去读书了。
王嬷嬷还不打算放过裴律言:“小少爷,你看看你……你这哪里像裴家的……”
“嬷嬷我走了!”听不下去嬷嬷的话,裴律言抓起他们收拾好的东西就朝着学堂奔去。
越往学堂走,裴律言的脚步越沉重。
王嬷嬷的话回荡在裴律言的耳边:“小少爷,你该不会以为读书比不上喂猪吧!”
裴律言长叹一声。
读书当然比不上喂猪了。猪多好喂,把猪食往该放的地方一放,这件事儿就算完了。读书,不仅要看些奇形怪状的字,背些狗屁不通的文,还要跟一群脑子扯淡的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