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言继续将头埋在被子里:“见就见呗,还能怎么样!”
流冰:“小的明白了。”说完,他合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
而裴律言兀自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裴律言想,张夫子会跟哥哥说些什么呢?
就是那些裴律言不争气的坏话吧,或许还会说些裴律言口出狂言,说他是个病歪歪的废物……
想到这里,裴律言的心仿佛是刀在割一样——自己是不想怎么说的!
裴律言虽然对哥哥没什么感情,但是那毕竟是裴律言的哥哥,想着他又觉得他不似那些旁人隔着裴律言那般远。
而且哥哥是裴律言见过最好看的人,在他心里就如同仙子一样,裴律言不希望哥哥对自己失望。
可是,听裴律言今天干的时候,哥哥又怎么能够不对裴律言失望。
裴律言对自己越发气了。
如此一来,裴律言的眼泪就从眼眶划了出来。
有对众人的气愤,有懊恼,然而最重的,是对自己的愤慨。
裴律言伸出胳膊将自己的眼泪擦掉。
可能他真的不适合裴家,他还是应该在乡下,那里才是裴律言的地方。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裴律言大声说:“又怎么了!”
他可不想让人看见他哭泣的模样。
来人没有说话,反而是走到了裴律言的身边。
裴律言以为是流冰,便挺身坐了起来:“你干什么呀!”
说完,裴律言才发现这是裴自怡,顿时有些尴尬。他将头转到了一边去。
男人仿佛是不懂裴律言的尴尬:“刚刚,张夫子来见过我了。”
横竖不会说裴律言好话。
裴律言起身穿上鞋:“哦。”
裴自怡似乎有些好笑的看着裴律言:“他说你今日大闹了学堂。”
裴律言说:“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裴自怡:“他说你读了两个月书,一个字也不认识?”
裴律言不吭声。
裴自怡:“你是故意气他?”
裴律言还是不说话!
裴自怡将他身体扳过来:“言儿,看着我。”
裴律言盯着哥哥的脸。
他那俊美非凡的五官让裴律言不由得心怦怦直跳。
“他没跟你说其他的?”裴律言别别扭扭地问道。
“你还说了什么吗?”
裴律言闭口不语。
他伸手捋平裴律言的凌乱的头发。
“我知道言儿你聪明又懂事,有着一腔热血,只是不知该朝着什么地方撒。”
到了裴家这两个月,还从来没有人跟裴律言这么说过话。
王嬷嬷是咋咋呼呼的,夫子看不起裴律言的,同学是嘲笑裴律言的,说出这样贴在裴律言心尖的话,只有眼前这个人。
他那漆黑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也带着点淡金:“让我来教你学字,如何?”
……
第二天,一大早,裴律言就到了学院,他要刻苦学习。
虽然发誓要好好学习。但是事情干起来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一排十个字,他有九个都不太确定认什么。
不过他刻苦钻研的精神倒是让一旁的何已满都吃惊了,问他:“你不会被打疯了吧。”
裴律言不搭理他。
他要做一个热爱学习的人。
何已满看了看他,说:“这可真是疯了。”
说完,就自己走开。
就在他看书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女孩子过来了。她说:“裴律言你在干什么?”
裴律言说:“我在看书。”他就不喜欢搭理这个女孩。
大历风俗开化,允许女子读书,也允许入朝为官。但女子在朝的在朝很少,能够做到大官的更是屈指可数。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白如玉,是个挺活泼可爱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纠缠他。
“你在看书?”白如玉笑了:“你看的什么书呀,让我看看。”女孩就将脖子伸了过来,裴律言很不高兴了,他说:“你别看。”
可是女孩子已经看见了:“你书上划这么多圆圈干什么?”
裴律言说:“你别管我,你去找其他人玩。”
白如玉说:“哈,我知道了,你是不认识这些字吧。”
裴律言将书合起来:“谁说我不认识了。”
“不认识也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
我不要你教。
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哥哥跟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