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肖遥咧嘴笑道：“快进土了想要灵石再拼一把？”

黄先生猛点头：“嗯嗯！”

肖遥答应的也干脆：“也行，不过我可不保证能被人家仙人收了去，你若是讨不到那两包灵石可别怪我。”

“嘿嘿，去就好，去就好……”黄先生笑眯眯的，自己嘟囔着离去了，“遥小哥要是选不上，还有谁能被选了去？”

肖遥全当做没听见，继续干活去了。

这黄老头虽是个说书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修过仙的。可能是犯了什么事，被门派逐了出去，他想着一个人灰头土脸的，也不愿回家乡，便在这屿东城住了下来。毕竟也是修过仙的人，有个练气一二层的实力，见识广博些，便做了个说书先生。

名唤肖遥的小二，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也不知何时流浪到了屿东城。初来时还小，各个人家见他可怜，也愿意施舍些饭菜，等到十四五岁了，便在茶楼做了个小二，得的银两勉强能维持温饱。

这一来二去，茶楼里说书的便和茶楼的小二熟悉了。

……

仙凡有别，决定了要去修仙，自然得同老板打个招呼。

肖遥也不担心仙人瞧不上自己，好像一定能被选上似的。茶楼的老板为他打气：“遥小哥，就算选不上也别太难过，在咱茶楼也还是继续干，过几年老板我再帮你找个好媒人给你说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一样高高兴兴的！”

“行嘞，我要是选不上，以后可得麻烦您了。”肖遥谢过老板，便出了茶楼。

屿东城不小，茶楼在城西，仙人收弟子处则在城东，按寻常人的脚程，要走上两个多时辰。若是想一早便到指定地点候着，自然要提前一天启程。

此时已是黄昏，明天便是仙人收弟子的日子了。

肖遥收拾了轻便的包裹，上路了。只是他走的方向却奇怪得很，根本不是向城东走的，而是径直出了屿东城西城门，向着郊外的无名山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登上了无名山山顶，放下包裹，撩起衣摆坐了下来，取了块桃酥吃了起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见明月，但有群星闪烁。山间吹来微风，因是春末倒也不显冰冷，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少年咬桃酥的“咔嚓”声伴着山风的吹拂，加上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何种动物的叫声，一时间显得并不那么刺耳。

少年仰头，满天繁星。

吃完桃酥，肖遥擦了擦手，看着远方，忽然咧嘴笑了。

“龙——，”他双手放在嘴边，呼唤道，“龙，龙啊——”

少年的呼唤被群山知晓，回音传来，久久不逝——

“龙——”

“龙——”

……

也不知过了多久，回音早已消失，群星依旧，山风依旧，少年依旧。

……

一声龙吟，震彻天地。

银色的闪电自天边飞来，停于无名山山头，化作一条银色神龙，两只金眸与少年对视。

肖遥看着龙金色的眸子，半晌，咧嘴笑道：“带我逛逛去。”说着，他扶起龙角，熟练地爬上了龙头，坐在龙柔软的鬓毛上。

“龙，走咯！”

一声龙吟后，小山般大小的神龙已不见踪影，只有无名山山顶上留下的桃酥屑能证明少年曾来过这里。

山风吹拂，群星闪烁，世间红尘滚滚，此番便于身后，如滔滔江水，一去再不复返。

……

“要说真龙，那可是《神兽录》之首，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能。”黄老头给茶楼里最后的几位客人讲着，“就是那些仙人，也是轻易见不到的！”

“那真龙得有多厉害？”有听客问道。

“这我也说不清，”黄老头嘿嘿一笑，“不过啊据说，就算问天派的宗主来了，也绝对打不过真龙。”

“我不信，”听客狐疑，“问天派宗主可是元婴大能，世间险有敌手，真龙再强他也绝不会没有胜算的。”

黄老头摇摇头：“信不信由你，说不说在我，毕竟这真龙谁都没见过，您说是吧？”

茶楼里，老者述说着半生所见，怅然若失；夜空中，少年骑在银龙背上，在星光中俯瞰大地，目光澄净，神秘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