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似乎意识到左盛渊的害怕,发出一声充满蔑视的牟啼。就像你发现脚下的蚂蚁在瑟瑟发抖,于是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左盛渊已经忍不住泪流满脸。
然后那只巨大的恐怖眼球缓缓升起,然后融进了那片纠缠蠕动的肉色躯干里。
左盛渊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却在失重的感觉中惊醒过来。
外面是意大利绵绵的阴雨。
阴冷潮湿滑腻。
这让左盛渊有些想吐。恐惧是人类最高的情绪,在它之下,恶心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旁边的程顺也看向窗外,自言自语“意大利的口子已经被打开了吗?”
左盛渊再问,他却闭着嘴不说话了。
两人下了飞机,到了预定好的旅馆,这期间,雨依旧绵绵的下着,天也乌压压的,水汽几乎要吞噬掉意大利。
左盛渊整理好后,将自己埋进软绵的床铺里。他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而隔壁房间的程顺却两眼发光,他手拿着手机,整个人靠在窗边,一双眼睛发亮而狂热。
“M23,我想,意大利这边的已经能打开那道口子,这边的天气不正常,我看了一下,往年这时候的意大利不应该一直下雨,而且我能感受到,空气中能感受到祂快要来了!”程顺忍不住高声起来,他急躁的转了几个圈,兴奋地拍了拍窗台。抬头看着阴暗的云层,高声说“我伟大的主啊!请接收我的臣服!”
“...”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程顺一下子严肃起来。他谨慎的回道“你放心,他还不知道这次的目的。我明白,他不信服伟大的主,自然是最佳的祭品,这也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其他人的警告。”
“我并没有犹豫,你放心”程顺笑了笑,又用那种兴奋的语调赞叹道“如果可以让主真正降临,一个人类的生命算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程顺也面带笑容的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左盛渊就醒了过来,他从温暖的被窝出来,觉察到今天似乎比昨天更冷了些,呼出一口白气。左盛渊皱了眉,记忆中意大利这个季节不该有连绵的雨也不该这么冷。但他并没有多想,起床后多穿了件黑色的风衣。
推开窗,外面依旧在下雨。整个水雾几乎要将这座城市淹没。打开电视,信号并不太好。播报员在一字一句的说着意大利语,左盛渊学过一点,隐约能听懂大概讲的是,连月的雨导致大面积的降温等一些话。
左盛渊又裹紧了外套,阴沉的天气下,人的心情也容易受到影响。
变得低沉,阴郁,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细微的恐惧,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出现了。左盛渊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然后敲响了程顺的门。
但是程顺的门半掩着,而人已经出去了。
左盛渊疑惑的摇了摇头,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不知道为什么,M23定的旅馆意外的豪华,看来这个组织里的人员相当的有钱,不过两个小喽啰的住宿也安排的这么昂贵。
即使是左盛渊自己也不一定会住这样的酒店。
头顶的璀璨的吊灯照的干净的大理石有些晃眼,早餐是自己在用餐区选用,左盛渊随便挑了几样,正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准备开吃,程顺却快步走了过来,他后面跟了个高高壮壮的意大利人。常见的金发碧眼模样,一身黑色西服。带着意大利特有的忧郁,看向你时,那双碧绿色翡翠般的眼睛仿佛充满了深情。
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左盛渊放下手上的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问程顺“他是谁?”
“约翰.贝尼克”那人主动伸出手。“我祖母是中国人,学过中文。”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但是奇怪强调的汉语从他嘴里说出后也让他有些滑稽起来。
左盛渊也伸出手握了握。
程顺这才说话“他是意大利这边的负责人,因为会汉语就负责接应我们。吃完早餐,我们就走。”
“去干什么?”左盛渊皱了皱眉。冷静的看着程顺。
程顺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
“去迎接祂的到来,你没觉得这天气很怪异吗?这边有人打开了口子,可是还不够大。我们需要把口子开大点。”
左盛渊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察觉到约翰的视线就住了嘴。老老实实的吃起早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