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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1/1)

玉棋子黑白分明躺在各自的棋盒里,即便被闲置半年之久,仍是纤尘不染,就像顾瑈初见它们时的模样。

顾瑈两手各端了一盒棋子,小心翼翼地起身,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其貌不扬的木匣子。匣底盘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吊坠,一瞬的失神后,顾瑈瞥了一眼门口,把棋盒放进去,在匣子的开口处封了蜡。

当初一念之差留下吊坠,已经逾越了她与颜蔚之间那道泾渭分明的立场界线,今日千方百计把棋子找回来,便是往那条线的另一端走的更远了一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做这些事情,顾瑈觉得她甚至看不透自己的心思。当初那些不知真伪的情谊,时不时出现在眼前的影子,就如阴魂不散的梦魇,缠绕在她心头。

昨晚两次一闪而过的身影,多半也是她臆想出的幻影吧……

顾瑈不想再把一个敌国刺客放在心头念念不忘,这对谁都不公平。于是她把仅余的回忆放进匣子,此生再也不见。

黎国庆和十九年,初春。

黎国这一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晚了一些,到了春分之日,枝头仍有残雪未消,正午日头最烈的时候,依旧寒气逼人。

顾瑈从祭台下来,泛着青白的五指接过缇缃递来的汤婆子,任由侍女往她僵硬的身上披衣服。

“阿瑈,阿洛,来母后这里,我们三个说说话。”黎王后一声招呼,把正要上马车的顾瑈拽了去,经过顾珝的马车时,顾瑈停了一下,等华茗一起。

阿洛是华茗的闺名,她与顾珝成亲的时候,顾瑈才知道,卫国王室确是姓颜。即便已经不打算再去想与顾瑈有关的任何事情,顾瑈的心还是颤了颤。颜蔚的名字,大约也同她的身份一样,是假的罢。

顾珝正熟练地给华茗系披风带子,神色认真,眼底是满满溢出的柔情,顾瑈扯了扯衣领,耐心地等着。这二人自打成亲起就像掉进了蜜缸里,你侬我侬谁也离不开谁,顾瑈看得多了,也就淡然了。

顾珝打扮好华茗,顺手揉了一把顾瑈的头:“头发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今晚有迎春宴,回宫好好收拾一下。”

顾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满地嘟囔着:“祭台上风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故意逗你呢。”华茗笑的意味深长,“今晚王公大臣们都在,阿瑈打扮美美的才能引人注目啊。”

“再美也比不过嫂子呀。”顾瑈装作没听懂华茗的言外之意,挽着她的胳膊,“快走吧,王兄笨手笨脚,拖了这么长时间,母后要等急了。”

华茗回头与顾珝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无奈一笑。与顾瑈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大都已经出嫁了,顾瑈却一直以没有中意之人为由,婚事迟迟未定。

顾珝倒是不怎么急,但黎王和黎王后急。按理说这两人正值壮年,离驾鹤归西至少都得十几年,怎么着也能亲眼看着掌上明珠出嫁。可去年年末时钦天监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所谓神机妙算的道士,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堆众人的好话,偏偏到了顾瑈身上就瞪大他那双绿豆眼,惊声道:“公主今年有桃花之劫,需早日完婚方可破此劫数,否则日后受其牵累,恐有性命之忧。”

顾瑈起初觉得这人是来招摇撞骗的,毕竟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这种话,她也算的出来,可是听完这句话,顾瑈改主意了,她觉得这道士大约是自己爹娘专程请来吓唬她的。

但除了顾瑈之外,其他四人竟全信了道士的话,开始合力给顾瑈筹谋婚事。只要一见面,话里话外必然要暗示顾瑈一番,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顾瑈估摸着黎王后叫她们去说话,只怕也绕不开这个话题。果不其然,黎王后与华茗当了一路说客,直到顾瑈服了个软才兴高采烈地停下来。

“今晚各家公子都来,你挑几个看得顺眼的,我挑个日子,给你见一见。”黎王后嘴都要合不拢,下车时一手牵着华茗,一手牵着顾瑈,笑的比花园里刚刚被宫人催开的迎春花都灿烂。

顾瑈不好败她兴致,附和着点头,心里却难过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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