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蔚将紧贴在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剥落，转头去找顾瑈给她准备的衣裳，一抬眼却瞧见顾瑈脸上两抹似要烧起来的红霞。颜蔚低头看了一眼一／丝／不／挂的自己，眉眼轻扬：“阿瑈，可以帮我递一下衣裳吗？”

“可……可以。”顾瑈同手同脚别扭地走了两步，拿过离颜蔚只有三步之遥的衣裳，垂着头递给了她。

“屋子里好像有点热。”颜蔚似笑非笑地接过衣裳，指尖从顾瑈没什么温度的手背上滑过，视线一直停留在她通红的脸上。

顾瑈猛地缩回手，像受了惊的小猫，飞快抬起惊诧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外面下雨，所以屋子里有些闷热。”顾瑈的目光不经意从颜蔚发尖的一滴即将跌落的水珠上掠过，顿了一顿，“要不，还是洗个澡吧，头发被打湿了，睡下也不舒服。”

“是吗？”颜蔚毫不在意地拨了拨头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顾瑈，“你也淋了雨，要不咱们一起？”

顾瑈终于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被砸的心甘情愿。

上一次与颜蔚共浴还是两年前，顾瑈费尽心机想找到蝴蝶胎记来证明颜蔚的身份，没想到胎记找到了，颜蔚却依旧不是华茗公主。

现在看来，当时她的猜测并没有错，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不能被称作秘密，反而会成为作假的利器。然而当顾瑈看见颜蔚手臂上那只蝴蝶时，她忽然有些动摇。

“这真是你的胎记？”顾瑈情不自禁地往颜蔚身前凑了一点，却看见了颜蔚身上除胎记之外交错的疤痕，都是些浅白的印子，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颜蔚浅浅一笑：“不如你试试看能不能擦掉。”

“这些，是你受的伤吗？”顾瑈时常会忘记颜蔚是个刺客，她温柔的像是连一只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偶尔还会孩子气，与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两样，顾瑈实在无法把她与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混为一谈。

“是，当时很疼，不过习惯了就好。”颜蔚一面说一面注意着顾瑈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心疼，觉得十分受用。

顾瑈完全把一旁的胎记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颜蔚身上的疤痕，有几道很明显，就在心口附近，想来是最近才受的伤。顾瑈抿了抿嘴，抚过那道伤痕：“上次，是怎么受的伤？”

“被仇家追杀。要不是躲进你府里，现在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了。”明明是生死攸关的事，颜蔚却笑的比木盆上的牡丹还要灿烂，“所以，你救了我两次。”

顾瑈一愣，忽然想到：“侍卫没有拦你？”

“王宫我都进得，何况你的公主府。”颜蔚说着打了个哈欠，“不说这些了，累了一天，快些洗完澡睡觉了。”

顾瑈觉得颜蔚像是有意在逃避，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只能暂且把满腹的疑惑收起来，可是目光不经意扫过颜蔚的身上时，却总是忍不住去想，这两年她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那个几乎要了她性命的仇家，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