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眼看到缇缃把地图交出去之前，顾瑈心里还存着些希冀。缇缃从七八岁起就跟在她身边，哪怕颜蔚早有暗示，顾瑈都没有想过缇缃会背叛她。

“要动手吗？”颜蔚目不转睛盯着接头的二人，想来是怕错过了时机。缇缃对面是个禁军打扮的男子，要想混出宫实在容易的很。

顾瑈收起神情间的复杂，沉沉点了下巴：“拿回地图要紧。”话音刚落，颜蔚便利箭似地窜了出去。

那男子看起来也是习武之人，敏锐地转身挡了颜蔚一掌，另一肩却已被颜蔚扣住。缇缃受惊不小，也不知有没有看清颜蔚的面孔，一连退开了四五步，似有逃跑之意。

“缇缃。”顾瑈一出声，缇缃便似被点了穴一般直直停在原地，至于脸上是什么表情，顾瑈没看清。

那男子被颜蔚擒住，挣扎着妄图脱身，见顾瑈盈盈立在不远处，脚下一转就要冲过去。颜蔚眸中寒光一闪，以掌作刃干脆利落劈在他后颈上，那人的身子登时便像被丢弃的布袋一样扑倒在地。

颜蔚一步跨到顾瑈身前，半蹲着探了那人的鼻息，冷冷道：“还有一口气。”

惊艳与惊吓交织在顾瑈心头，让她一时从颜蔚身上移不开视线。从相识以来，除了轻功之外，她还从未见过颜蔚与人交手。

顾瑈是个门外汉，也不知颜蔚的功夫究竟算不算上乘，只是觉得一掌就能将人劈晕，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顾瑈不自觉地想起颜蔚重伤的模样，究竟什么的人会将她伤成那副样子？

顾瑈淡淡扫了一眼缇缃，她的腿早在顾瑈出声时就已吓软了，此时跪在地上，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顾瑈别过头不去看她，弯腰从男子手里取下地图。

“你说，我该从哪里问起才好？”顾瑈走近缇缃，投下的影子正好笼在她身上，顾瑈蹲下身子平视着她，两个人都出奇的平静。

“对不起，殿下。”缇缃注视着顾瑈，语气坚决，“我什么都不能说。”

“不打算解释吗？”顾瑈迎着日头，觉得眼前一切都格外刺眼，“你在我身边十年，几乎形影不离，到底为什么？”

“殿下，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的解释就能说清。”缇缃的视线移向顾瑈身后，不知是在看颜蔚还是地上的男子，“请殿下处置。”

顾瑈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