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九月就过去了。入夜的丞相府一片安逸,书房里,成弦之和张清研被张俭叫了过去。
“成儿,明日你就要上任了,”张俭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一套轻铠甲说,“这陪戎副尉只是一个武散官,没什么实权,也不领兵,但是你去了也莫要给我相府丢人。”
“知道了,岳父。”成弦之颔首道。
张俭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冲着张清研说:“妍儿,你近日也要学着管管府内的事务了。改日我让老张来指导你。”
张清研瞥了一眼成弦之,看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色,也点点头答了“是”。
二人出了书房后,张俭拿出了一直压在手下的一封信,拆开之后看了看,便放在了亮晃晃的蜡烛上,一触即燃。
成弦之捧着她的官服,亮闪闪的眸子里闪着兴奋,一边走一边对张清研说:“娘子,你说我穿这个是不是十分帅气?”
张清研白了她一眼,说:“你又没穿上,我又怎知你穿上之后如何。”
成弦之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不过她错过了张清研嘴角的那抹笑意。
二人回房后,各自洗漱便上了床,成弦之自然是上了榻。
“娘子,你睡着没?”成弦之在榻上翻来覆去,看了看张清研那里,轻声问道。
“睡着了。”
成弦之撇撇嘴,说:“明天就要去龙武营了,也不知道会怎样。”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张清研的声音:“你去了莫要与人生事,莫要打架,伤人伤己。”
尽管张清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成弦之还是听出来了她话语中的关心。她顿时眉开眼笑,回答道:“都听娘子的!”
一夜无梦。
这日,成弦之到了龙武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她了。
为首的男子上前说道:“这位便是新任的陪戎副尉,严成严副尉吧。”
成弦之抱拳答到:“正是在下。”
男子听罢点点头,说:“我乃参军孙智,封将军命来迎您入营。”
“那谢过孙参军了。”
二人你来我往,客气一番后,便入了龙武营。兵士们正在操练,呼声震天。成弦之看着这久违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进了主营后,围着桌子的一圈人便看了过来。孙智对着最中间的那个男子说道:“禀将军,陪戎副尉已到。”
男子点点头,对着成弦之说到:“进了这龙武营,便是我军中兄弟了。还望严副尉谨记,军营中没有权贵与贫民之分。”
这是一上来就给了个下马威,不过成弦之觉得他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这军营之中自然是要以军功为上,又怎能有权贵与贫贱之分。她表情有些许严肃,脸上的那道疤更是有些狰狞,再配上那一身铠甲,像极了一个军士。
没有等她回答,旁边的一个小将便出了声:“我龙武营一贯奉行强者为上,如今,你凭借丞相便成了这陪戎副尉,我第一个不服。”
军营中素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成弦之也没有生气,似懂非懂地说:“那你想让严某做些什么?”
“自然是与我等比试一番,”他似乎又斟酌了一下,说:“比武切磋!”
成弦之看为首的将军没有出声反驳,便知晓了这是默许了。她点点头,勾着嘴角,笑着说:“那就比试一番。”
说罢,众人便一同去了演武场。一旁操练的兵士们全都聚在了台下,台上只有成弦之和那个小将。
“咱们就比拳脚吧,刀枪无眼,”成弦之把上身的铠甲解了下来,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不知这位小将军姓甚名谁?”
“在下虎贲郎将俞舒杨,”俞舒杨见他把铠甲解了下来,也不好独自穿着一身重铠,便也随手解了下来,“还请严副尉不吝赐教!”
俞舒杨解下铠甲后,看上去是雄壮无比,和他比起来,成弦之显得十分的单薄无力。台下已经有些军士们露出了鄙夷之色,但是将军依旧是一脸正色,没有什么波动。
一瞬间,切磋开始了。俞舒杨大喝一声,一记直拳便打了过去,被成弦之躲开后,又反身一拳。成弦之趁机借力使力,一个下蹲躲了过去。
俞舒杨似乎被成弦之只躲不攻给激怒了,大声说道:“严副尉倒是还手啊!”
成弦之勾了勾嘴角,一个跨步迎了上去,又突然闪身到了俞舒杨的左侧,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臂,往后一拧,被俞舒杨挣开来。二人你来我往,竟然打的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