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却浑然不觉,我对于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浑身上下都被那蠢蠢欲动的焦躁感给侵占了。此刻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句“生辰吉乐”在脑海中不断重现,就快要将我给逼得疯掉了。
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今天,原来是我的生辰吗?
雨水滴落在了我的眼睫上,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可那些妖魔一般的阴气却越发清晰了起来,我眼前仿佛是群魔乱舞一般的诡异,说不出的阴森。
就在我差一点就要崩溃了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十分焦急的声音在呼唤我,是阿渡。
她的手一如往日的温热,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脸颊,总算是将我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我像是解了身上的枷锁一般,在神智回归的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像是经历一场恶斗,浑身都瘫软了下来。
我不想阿渡担心我,于是便扯着嘴角对她轻轻笑了笑,想告诉她我没事。但是我的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支撑不住,软软的瘫了下去。
朦胧恍惚之中,我只觉得自己应当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再然后我便没了意识。
我又做梦了。
我在梦里又见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她手中拿着一只十分粗陋的竹蜻蜓,安静的站在那座青石桥旁,看神情她应该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那青石桥上亦是黑雾迷蒙,那些黑雾同我今日见到的那些如出一辙,可是梦里的她虽说只是个孩子,却好像也并不害怕这些东西。
这种不害怕,并不是旁人的那种瞧不见,所以无惧。她的这种冷静自若,倒更像是一种熟视无睹。
明明是在等人,可她的眼中期待却很少,更多的是一种茫然,像是拿不准自己等待的那人究竟会不会来。
好奇怪啊,她在等谁呢?
我看着那个小女孩,心中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就要满溢而出,我说不清楚为什么,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我和她有很深的渊源。
“你是谁?”我大声地冲她喊着。想要得到一个确切地答案。
可她好像根本就听不见我的声音,连头也不回,仍旧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迷惘。
我喊了很多很多遍,也试着伸出手去碰她,可她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一触即散,让我无可奈何。
终于我喊累了,嗓子都哑了,她仍旧没有任何一点的反应。我想了想,不如算了吧,我就这样陪着她等她想等的人,也挺好的。
于是我找了她近前的一个位置,随意的撩起衣衫坐在了地上,跟着她一起看着那桥上的行人。
这桥应当是一条不归路,因为桥上的行人皆是朝着一个方向行去,他们都是只有来路,却没有归途。我依稀记得有人曾经告诉过我这是哪里,可我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来,最终只好晃了晃脑袋作罢。
那小姑娘倒是好耐性,就那样站在那里,几乎是一动也不动,若不是她脸上的神色时有变化,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块石头了。
想来她要等的人应当是十分重要的吧,重要到她觉得值得花费这样多得精力和体力去等待,哪怕在我看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来。
我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觉得她真是傻到无可救药了。
她等待的时间太久了,我渐渐的便困倦了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我自己的梦里睡着了。
耳畔似乎有人在轻声唤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十分的轻柔:“承夜,承夜,你醒醒。”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以为是那小姑娘在叫我,张口便问道:“你等到那个你想见的人了吗?”
等我看清了眼前的人,才意识道,那只是个梦而已。阿渡笑盈盈的看着我,问道:“我想见谁?”
“我做了个梦。”我有些恍惚的说道,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就好像是真实的发生过一般,让我想忘记都难。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仍旧是一片阴沉沉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已经快到酉时了,你已经睡了五个时辰了。”阿渡虽说面上是笑着的,可她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