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藤四郎殿下。”

“嗯。”

言止漫不经心地一下一下拍着膝盖，任由对面的人打量他的模样。

那人也是坐着的，两人相对而默，记忆中的故人归来，却没有那种激动甚至于庆幸的心情。

言止觉得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耗好久，可开门见山就算账在曾经认识的人面前也未免太过无情，只是看了看老人的脸道出了一个事实：“田文，你老了。”

“是，我老了，而你也死了。”

田文有点感概，那场巨大的失误也是巨大的阴谋，耗费了他们一直以来的精力和人力，前线的人甚至用身躯给他们建立了同样巨大的堡垒。

“还记得当初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没人敢来，连运作都是问题，一个个去找灵力强大的人，却总被拒之门外，即使有了很多地方的支持，没有前线的人力也是无用功。”

“当初你们这四百三十九人，就是我们最好的，也是最强的战力，现在招收的人啊……哪里比得上你曾经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能力。”

“缪赞了，‘回溯之物，唯有刀剑’，战斗的主力从不是我。”

“也是，也是……”

田文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顺着言止的话开始道歉：“非常抱歉，您的兄弟分神，我们无力照顾，为了更好的抵御敌人，不得不招收人品有些缺陷的人当审神者，所以——”

“‘审神者虐待刀剑’这种事，无法避免，对吗？”

“是的。”

“那么——对待我这个粟田口家的短刀，你，想怎么平息我的怒火？”

“用你的本丸。”

“我的本丸？”言止嗤笑一声，其实他知道这老头子的心思，只会将人类的未来放在首位，对于那些刀剑付丧神，不过是看兵器的态度而已。

但是他管理的部门是刀剑的实装和配布，而且也是高层之一，能直接联系到主决定方。他要是没死的话，这个职位暂时是不会变人的，能套交情就套一套。

不能就直接盘他。

“我第一个本丸的人全员战死，无一振保全，而现在这个本丸，你觉得能制住我？”

言止晃了晃手上的便携时空穿越工具，当着他的面轻敲几下，抽出了里面的运作零件，金色的灵力能量被淡紫色侵蚀，代替。

“这个空间坐标随时可以属于我，如果你们有自信抹掉我的存在，或者是杀了我——可以尽管来试试。”

田文笑了笑，语气有点无奈：“怎么会呢，我是说，您的本丸会享有最好的待遇，而您也会拥有最高的权力。”

“审神者最高的权力？”

“不，作为刀剑付丧神的主灵的权力。”

言止正眼看了他一会，笑了：“你们这算盘打得还真好啊？现成捡一个战力不够，还想批发？”

“主动权在您。”

说得好听。

言止大概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自己投入分灵进入本丸，既不耗费自己的力量，还能得到一些审神者灵力的反补，如果遇到了渣审，还可以及时向本体求助解决，怎么样都是自己赚了，还能变相阻止一些本丸虐待刀剑的现象。

而时政那边虽说一定会损失部分战力，但现在审神者那么多，言止要是一个个亲自分神去关注，能顾得过来？只能把自己的身体数据交给时政投入本丸，那时候还有多少本我的自我意识就不知道了。

战力最大化，现在也是利益最大化。

除了日课，大多数人品堪忧的审神者都不会太过投入出战，除非是想更好的玩，这样的战力只是聊胜于无，人手缺乏的时候是不得已，现在看上去也有些多余。

其实清理了也不是不可以，可问题就在于一旦清理必定会动摇部分前线根基，还有那些背后多多少少有些势力的审神者会更加麻烦，只能放任自流。

而这时候言止出现了。

时政那边抓住机会情真意切地对他说：你看看这个锅，又大，又圆，又黑，好适合你呢。

他觉得背锅可行是一回事，高不高兴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现在很左文字，所以他想皮。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言止笑了笑，然后将手按上了通讯器的顶端，金属零件迫于压力咔咔作响。

“你是不是觉得，曾经当过人类，现在就还可以用人类的那一招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