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的影像模糊了些,他继续道:“我们并未……”
“闭嘴,你心里面什么玩意儿以为我不知道?”言止阴恻恻的,眼神不善:“少拿那套责任观压我,以为我点名找你就是真把你当回事?未免过于厚颜无耻。我当初是人类,但我现在不是。”
“我给你最后一点时间,你把你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都扔了,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
言止看见投影往旁边缩了缩,似乎是在倾听什么。
就知道他们不会老实。
招收明显弊处大于益处的家伙,绝对是有利可图,审神者能力不够死在战场,人品不好死于刀剑反杀,横竖不关他们的事。而能同意甚至默认这种模式存在的人,会是好的?
虽然现在言止牛气哄哄的样子,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后手,所谓的能联系其他刀剑付丧神更是瞎扯,就是用来哄哄这些一无所知的家伙的。
现在实装的刀剑没一个是单独自己成为付丧神的,多是时政用科技手段结合审神者灵力弄出来的分灵,主灵亦是本体,而大多连本体都不明。
现在言止看上去是气昏了头,实际上他清楚的明白,即使他有能力把时政的人都杀一轮,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甚至会让曾经的同伴消失。
而且他们都是以守护历史为己任的存在,免去那些可以不必要的蛀虫,时政也是相当于“己方”的存在,如果他真的动手,到时候第一时间拦在自己面前的只会是他所想保护的人而已。
虽说他们第一任审神者大多数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战,但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们才敢来和言止讨价还价,甚至反向利用。言止从部分心理层面上讲,也不是不愿意为以后的刀剑和人类的相处发展做一些事的。
但他气啊,他真的快要气得喷火,自己喜欢的人做着和曾经一样的事,得到的却是这样的鬼待遇,谁不气?
对面似乎早有应对,也没嘀咕太久,老头子松了面色,摆出了诚恳的姿态:“非常抱歉让您感到不悦,但我们也真挚的希望,您作为第一任审神者的荣光,能延续到未来。”
“有话直说。”
“每三个月会有一次审神者的集会,到时候所有在这段时间入职的审神者都会聚在一起,由出色的前辈们指点一二,解答一些我们非审神者无法解决的疑惑。”
言止挑眉道:“义务劳动?”
“不,我相信凭您的智慧,能做出对您而言最好的选择,而我们会不遗余力地配合您。”
言下之意很多,背后的深意也很多,言止没空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能掌握多少主动权就掌握多少主动权,毕竟……
有些东西他现在的确很需要,关于自己,关于刀剑,关于现在、过去以及未来。
“可以。”田文见言止沉默思考了一会,少年抬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我说,你们闭嘴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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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第一届审神者吗?也是刀剑?”
年轻人低下头小声地说着,他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基本上就是来记录下谈话内容,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是上了年纪的高层,他有些不解为什么其他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即使是刀剑付丧神,不也只是冷兵器的怨念成妖?只是器物生灵而已,难道他们可以做出无数分灵,却没有一点对付本灵的手段和方式?
“你知道什么?”
目击言止好不要脸的占了一堆便宜的行为气得脸都有点红的中年人抱着手臂,斜眼看着懵懵懂懂的后辈:“你觉得不是神,妖怪就很好对付?”
“即使是在平安时代,也有阴阳师那样的存在,妖怪都翻不起太大的风浪,而现在虽然灵力集体消退,不也有科技可以弥补吗?”
留着花白胡子的干瘦老人嗤笑一声,声调忽上忽下道:“当初的晴明公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守得平安京?而现在连电流都影响不了的我们拿什么制住他?没看到我们一直在套人情?”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阴阳怪气地改口道:“哦,人情还套不了,套的是刃情。”
“难道热武器,还有化学手段都没办法奈何他吗?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妖怪吧?而且曾经作为人类,他到底是怎么成为的付丧神?”
后辈的声音有些急促,他是这两年干实事然后一步步走上来的,心思跳跃活泼,相应的也比较急躁。此刻他抽出一张文件摆在了面前的桌上:“言止藤四郎,在多人手中作为婚姻见证和定情信物流传,早年失踪于火灾,这是真实的,真的存在过这一把刀剑!怎么可能拥有人类的记忆和思想?!”
所有人都静默不语,直到田文似乎是终于把注意力从熄灭的通讯器对面拉回来,开口却是反问。
“你知道第一届审神者为什么被称为怪物军团吗?”
后辈怔了一下,答道:“……因为普遍是各个时间段灵力强大却没有太大影响力的普通人,学习能力强大,可以不通过传送器独立前往战场,部分能人还有直接作战能力,在实力匮乏的最初,凭数百人之力就扭转了几乎无法反抗的下风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