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在他那个要命的地方踩了一脚后,又没了动作,呼吸轻柔地抚摸他后脖颈处的皮肤,激起李云珩身体一阵一阵的细小战怵,心跳也猛然失了控。
李云珩小心翼翼将他箍在自己身上的手脚翻开,着他躺平了之后,才发现那人依旧呼吸绵长,双目紧闭,换了个舒服睡姿,接着酣睡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李云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醒着的,是假睡,是故意的!
他甚至无法忽视刚刚他靠过来之时狂乱心跳下藏着的一丝丝令人懊恼的欣喜……可是……他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有些暗嘲地想,勾引这种高级别高难度的小计谋……这种傻子会用才奇怪了!!!
李云珩的目光借着晨曦的微光落在他衣衫开口因为睡姿不雅裸露出的一段精致锁骨和小片玉色胸膛,寝衣交领交汇处发挥了它作为衣衫的作用,坚定地阻搁了心怀不轨者窥视的炙热视线。
他记起唯有自己才曾不知廉耻地用过这样的小计谋,不着痕迹地引诱他,假装熟睡将人紧紧圈进怀里,小心翼翼勘察着对方的反应,在不会激起对方强烈反抗情绪的范围内,一点点得寸进尺,每每更靠近他一点点都能兴奋得大半宿无法入眠,而他装睡的本领却是江成月不能企及的。
欲.念埋于自己心底,无休无止地滋长蔓延,他有多想为所欲为地将爪子探入那被他旖旎幻想过无数遍的衣衫.里肆意横行,多想将自己饥.渴炙热的欲.念埋于近在咫尺只隔着薄薄两层衣料的春泉圣地……
好似烧得通红的铁器不堪忍受高热渴望被淬入冷水,舒.爽到“嗤嗤”冒烟。
他对他的欲.念如此强烈而隐秘,而他对他呢……所有的吸引从来都是无意识的,不过无意而为之。
如此无辜。
终归不过是因为……用情深浅不同罢了。
就像此刻,他正兀自愁肠百结、辗转反侧、茫然无措、左右为难……而他却竟还可以毫无负担地酣然甜睡?!!!
李云珩再忍无可忍气得冒烟,蓦地掀开薄被坐起身来,施了个术法,衣衫自动裹挟至他身上,转而疾步推门而出,逃也似地离了阎丘。
清晨的空气凉爽而清新,李云珩御剑飞了好远,才堪堪平息了心头的怒火和欲.火,寻了处山涧落下去,跃上了一棵树的树顶,生闷气。
可怜的擎昌君只不过辗转半宿不知不觉睡着了罢了……浑然不知他家那位冤家对他的怒火是怎么又上了一层楼的。
……
柳清辉这早也起了个大早,从他结束了自己的“闭关”重新接手阎丘族内大大小小族务开始,他就一直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他那个弟弟柳望舒,虽然作为妖族在三界也算是声名远扬,但毕竟年轻不经事了些,他消失的这十六年里,只能算是替他勉力维持了阎丘族内运转罢了,给他埋了不少隐患,都得要他自己一个一个去排除。
而且,年青人总是贪玩些,见他兄长重新接手,立即丢了烂摊子四处欢快游荡,很有点儿要把这十六年损失的欢愉时间都补回来的意思。柳清辉实在看不过眼,丢了个烦神差事给他,着他去巡查阎丘地界,去核查阎丘极其附属氏族的账目。阎丘青龙氏乃是妖界首富氏族,门下附属氏族何其众?根本一年半载都查不完的苦差事,十足十毫不留情的惩罚,柳望舒终是不敢反抗呼天抢地地去了。
柳清辉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神识便传来柳望舒一声接一声夺命连环唤。柳清辉烦不胜烦,有气无力地通了灵,问道:“你又怎么了?”
柳望舒哭唧唧:“兄长……我对不来,我真的对不来……您行行好帮帮我吧。”
这阵仗柳清辉常见,根本不稀罕搭理他,嗔道:“自己算!”
柳望舒:“不行……我怕我弄乱了。”
柳清辉还是存着好好锻炼自家弟弟的心思的,耐下性子又道:“无妨,你先算好,后面我会再帮你核。”
柳望舒:“不行啊,我和夫夫妖神约好了明天去他那边的……兄长您也知道他老人家架子多大啊,我如何敢爽他约?所以今儿轮少阳山只剩一天的时间了,数目太多太繁琐我真的来不及啊!!兄长……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柳清辉被他又哭又闹搞得没法子,只得应了他,甚至不惜奢侈地掐了个瞬传决过去。
一到了地方看着一屋子小妖忙着一盒一盒地搬账目,账房里堆得连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柳望舒端坐其中手足无措哭丧着脸,一看到他才立即破涕为笑,柳清辉狠狠拍了一掌自己额头,恨不能以头抢地懊悔答应了他。
可惜答应了也没法爽约,心底只能暗暗将自己弟弟记恨上了,一边还是一老一实地着少阳山的妖族将账目分门别类,一一送来与他过目,一边还得给自家弟弟示范讲解,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柳清辉眼冒金花口干舌燥累得直不起来腰。
快用午膳的时刻他睨了一眼还剩下半屋子的盒子,无奈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行,这进度今天弄不完,还得加人手。”说着便直接设了召唤阵法叫了修宁。
修宁其人能成为柳清辉心腹正是因为他办事稳妥,阎丘青龙氏乃是做生意的,这稳妥中最重要一点就是算账稳妥。这事儿他正是拿手。
修宁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应了召唤,一脸茫然地出现在阵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