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孟清眇吃了药,就去行宫花园散步,想把心口不对劲的感觉赶走。
全天下都知道她中了水冥草要退婚了,她怎么能在这时候因为席郁修乱了心思?
何况他那么讨厌,除了定婚期的事,一直故意跟她作对,她应该讨厌死他才对。
可越这么想,孟清眇就越觉得脑子不受自己控制。
席郁修那张风华卓绝的脸,还有满身清辉玉润的气度,不知道从哪一点点渗出来,直接占满了整个脑子。
古尔卓跟在后面,见主子无头苍蝇似的撞了好几次树,终于忍不住转移她的注意力,“公主,您说昨天那伙人会不会再来啊?”
孟清眇如梦初醒,回头看她,杏色的眸子被湖水映得潋滟,“我们不出去,姜鹤他们不会放他们进来的。”
孟清眇坐到亭子里,古尔卓自觉地上前给她捏肩捶背,苦恼地皱着眉,“可公主的毒怎么办啊?药先生这么在江湖一呼百应,都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解药。”
她这些天可愁死了。
外面每天都在传一些难以入耳的传言,公主的名声都被糟蹋得不成样了,再不解毒,公主以后怎么活啊。
那些爱闲话的人也真是可恶,公主好歹是嫡公主,名节是他们能随意谈论的么?
孟清眇听到她的话,也顿了顿,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水,想起齐焉说江溪有水冥草。
抛开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不谈,如果席郁修真的是去找水冥草,他班师回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只是既然一定要退婚,就算他找回来了,她该怎么接受?
湖面上吹来的风凉意沁骨,孟清眇被吹得直咳嗽,再没心思想这些。
古尔卓连忙道:“这儿太冷了,我扶公主回去歇着。”
孟清眇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被她扶着回了西院,半躺在榻上,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在紫幽谷有没有听说过用红叶标记的门派?”
古尔卓给她盖上裘毯,仔细想了想,“门派倒是没有,倒是听说两年前有伙以‘红叶’为号的山贼。”
“山贼?”孟清眇觉得太离谱,总不能潜进皇宫下毒,在京城搅弄风云的就是一伙山贼吧?
古尔卓倒了茶递给她,“但是那伙贼两年前就被官府剿灭了,只有几个当家的跑掉了,一直在通缉。”
孟清眇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对她道:“你让姜队长去看看昨晚那些尸体。”
昨晚第二拨人为了不被抓住,不惜咬毒自杀,尸骨都化成血水,第一拨人却轻易被活捉,直到最后被暗箭射死,尸体也还保存着。
如果第一伙人是用来投石问路的山贼,那么两拨人的不同就有了解释。
姜鹤很快就来回报,说里面确实有几个被通缉的红叶寨山贼当家。
孟清眇揉着太阳穴,无奈地道:“本宫知道了,你记得把他们送到官府。”
竟然派山贼来敷衍
她,真是些老奸巨猾的东西。
就该席郁修那种老家伙跟他们斗。
反正席郁修要回来了,孟清眇决定不管了。
他们太厉害,再管下去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刚做出决定,孟清临就又来了。
这次的脸色比上次走的时候更臭。
孟清眇一脸讨好,大眼睛眨呀眨,肌肤如玉瓷一样剔透娇妍,“皇兄,你来啦。”
孟清临把一杯茶一饮而尽,几乎咬牙,“谁让你自作主张惹他们的?”
孟清眇低下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样子,“我错了。”
她上来就服软,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玉娃娃一样娇弱可怜。
气焰汹汹的孟清临一时竟不知道火气该往哪里发,只能恨恨道:“知道错了你还做?皇兄的话你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是吧?”
孟清眇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火上浇油。
她用姜鹤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肯定会上报皇兄,这会儿的情境她也算料到了。
皇兄平常最疼她了,只要她好好认错,保证以后不再犯,他就一定不会怎么样她的。
孟清临见她这样,火气果然消了一半,坐到她的榻前,只有声音还冷硬着,“他们已经冒出了头,接下来的事交给皇兄去做,你再乱来,我就把你关起来。”
孟清眇乖乖点头,诚心实意的保证,“我一定不惹他们了。”
孟清临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好好等解药,害你的人,皇兄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