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蝎本来走在我前面,此刻却突然到了我身侧,伸手挽住了我。
我下意识的搭住这救命稻草,那臂弯立即成为了可靠的赖以附体的依凭,此刻的稳定感和那蝎姣姣面若桃花的脸真是形成巨大的反差。
此刻我便又重新头晕目眩了起来,真是奇怪的很。明明只是肩膀受了伤,随着他的到来痛意竟减轻了许多,甚至隐隐有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痛觉只是头脑中的某种印象,而不是真实存在的。
天气本就风高萧瑟,此时竟又灰暗了几分。我大着胆子扒着赤砂之蝎的肩膀道,旦那,我寻思着天气大概是要下雨。
他冷嗤,嘲讽中夹杂着莫名深重灰暗的复杂情感:“你也知道是要下雨啊,若是一会儿落了雨,你这伤口便又要发炎,登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
蝎脾气属实是怪,这种恶毒的话听着也不知是真嗔怪还是关心。
我此刻脾气却倔的像头牛,推了他肩膀要跌跌撞撞继续往下走,带着赌气和倔强道:“蝎旦那不用管我,我就算死在路上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蝎竟出乎意料的叹息一声。
下一秒抬手扣住我手腕命门,另一手抄住我腰,将我抱了起来。
我脑子轰得一声,呼吸一滞。
如火山爆发,如大草原上绵软小白羊撅着雪白屁股乱跑,如长夜里烟花炸起;我如见那荣耀与金黄日光从海平面徐徐升起,登时万千光辉洒满人世间每一寸角落,我如见大天使长米迦勒弹着琴吟唱着声音,天堂大门缓缓随着号角声打开,我如见祭坛上千千万万□□着上身涂满神秘图案的原始人拿着石头头戴羽毛唱着古老又神秘的歌谣,在月光洒满的圣坛下跳着奇怪的舞蹈祈福。
他一个瞬身术直接到了山脚,不忘低声嘲笑我,言语依旧清凉如冷潭:“所以我说要你练好空间忍术。你那样走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山脚。”
我依旧是瞠目结舌看着蝎,想着眼前之人怕不是上一战被不知名武器打伤了脑子,将冷面恶意尽数化了绕指柔,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此刻温声轻笑,顶着蝎的脸,却宛如入住了另一个灵魂。
他丝毫不在意我的诧异,将我慢慢放下来,温凉手指划过我脸颊上的被之前凛然杀气擦出的一线伤口。
他垂眸,在四下无人之时恢复了沉静气息,说话声依旧低低如清晨雾霭,耐心同我讲道:“你这伤势削了大半战力,连行走都困难,我原本想着若是下山危险更多,可转念一想你就这样回晓,路上也难免会遇到仇家,出了危险。还不如我继续把你放在身边看着。”
“……?”
你谁啊你?
我颤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蝎?”
众所周知,蝎若是能这般心平气和又温柔的讲话,除非重新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再不济也得砸坏了脑子当场失忆重新做人。
他忽得扯开晓袍,给我看他心口的蝎字,仿佛是要以此举动证明他赤砂之蝎的身份。
“……”
正常人谁会脱衣服证明身份啊…
我更加诧异和慌乱,一脸严肃又谨慎道: “旦那。我觉得你应该是中了敌人的幻术。”
他却轻轻笑了。
一笑如八月盛夏遍身花影,一笑如流光过隙细碎萤火,我诧异的看着他那俊秀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脑子早就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的当场当机说不出话。
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赤砂之蝎,砂忍天才,最强傀儡师
,冷面冰山,吻了,我的,额头。
我惊骇的无以复加,脑子当机到无法运转,身子猛地一颤。
这时我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在晓的房间里。
黄昏的光亮从木质窗户泼洒进来,照亮了大半个屋子,木器家具的纤维格格的开裂,细小的尘埃在光线内纤毫毕现微微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