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同一瞬间，钱渊博就知道这个数字是正确的。

好奇战胜了对交流的抗拒。钱渊博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我说，你连看都没看秤，真的算对了吗？”

“莴笋三块钱一斤，两斤四两一共七块二。西红柿三块五一斤，三斤三两一共十一块五毛五算你十一块五。芥蓝四块钱一斤，一斤四两一共五块六。农家土鸡蛋六块钱一斤，三斤二两一共十九块二。这些加起来一共四十三块五。”

少年抬起头，手中的作业本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他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咳嗽了一声，钱渊博便看到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少年身边冒出来，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哥，最近都没人给现金，我只有这点了……”

少年拿了钱。那只手左摸右摸，把作业本拖了下去。一个猴子似的小孩从摊位底下窜出来，一眨眼跑远了。

钱渊博还站在那里发愣，少年皱眉：“不信就去隔壁。”

“信！”钱渊博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一气呵成。

他在心里估算着少年的年龄，心情已经从意外变成了惋惜。拎着东西走出去十几米远，钱渊博越走越慢，最后还是被一股冲动拉了回来。

“同学，那个，你，有没有兴趣学珠心算？”

钱渊博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自然，怎么听都有些猥琐。

所谓珠心算，是一种借助珠算的计算方式进行心算的快速心算法。按照专家的说法，学习珠心算的最佳年龄是5到12岁。这少年能在他过秤结束的瞬间算出所有东西的总价，要么以前学过心算，要么天分极高潜力巨大。虽然年纪未免“老”了些，却仍不失为一棵绿油油的好苗。

少年一桶冷水泼得干净利落：“没。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