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这时,由于老公爵树敌太多,近年来志得意满更加不知收敛,结果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被枪击了。公爵夫人受打击太大,彻底疯了,有一天毫无预兆地从公馆的屋顶上跳了下来。
于是对科恩来说,这桩婚事成了救命的稻草。
但他们之前准备得太足,玩得太疯,“一不小心”弄出了两条人命:
伊莎贝拉怀了她心上人的孩子,而科恩也收回了自己种下去的苦果,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领回来一个四岁大的男孩。
声名狼藉。
伊莎贝拉吵着要毁约,被科恩干净利落打晕了带回发迹的老家。
从那天起夫妻俩就结了仇。
伊莎贝拉酗酒,喝醉了不管有人没人就撒酒疯,早产生下了一个病恹恹的女儿。打骂下人,虐待孩子是常事。
科恩对这一切眼不见心不烦,除了怕她把两个孩子打死所以接过孩子的教育权以外,对她的行为不管不问。他承继了父亲的胆量和祖父的经营能力,投了几只荷兰的股票,然后又及时收手,拿着这笔钱找人在伦敦代开了几家商行,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城堡里的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一直跟着科恩父亲的埃内斯特·韦斯特依然固守。
后来的事情玛利亚知道的就不
多了。她从科恩婚礼后就来了修道院,负责修道院的洒扫和餐饮,大家愿意尊敬她,就喊她一声玛利亚姑姑。她不愿意再回去,后来的事情也基本上都是听被打发出来的下人说的。
玛利亚忽而叹了口气:“伊莎其实是个好姑娘。可惜她自甘堕落,和一个佃户偷情,还宣扬要和科恩离婚。”她打了个寒噤,“愿主原谅她。”
江宜南明白哪里不对了。
第一,从玛利亚的描述来看,菲尔德公爵和他夫人之间的关系没好到能让他永远怀念的地步;
第二,公爵夫人的死大概另有因由;
第三,这个故事里从头到尾就没有她。
江宜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更不知道面前显然在等她的人是什么时候杵在那儿的。
李书生笑了笑:“都知道了?”
江宜南不知道回什么。
她抿着嘴,抗拒而沉默。
李书生揉了把她的短发:“回去了。”
“你知道了。”
李书生半眯起眼睛,要笑不笑地“哼”了一声,开口就是冷嘲热讽:“是啊,谁让某些人看书看不仔细呢?”
江宜南不说话。
李书生到底没忍心,叹了口气,微微蹲下来一点,视线和她平齐:“我的小姑娘啊,有些事咱们可以回去慢慢想,真没必要自己钻牛角尖。”
他摊开左手,右手做了个从左手抓东西的动作:“你钻进去了,我还得把你抓出来,多麻烦?”
江宜南绷不住笑了声,眼睛和他对上,里头盈满了那夜星光璀璨:“我没……”她不解释了,嘴角含着一点笑,“你说的对,星星很好看。”
恍惚间李书生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丘比特来的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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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提着煤油灯,在昏暗的走廊上穿行。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明晰。少女只觉心脏愈跳愈快,几乎要蹦出来。她不敢回头看,慌不择路地躲进旁边的房间里,全心全意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动静。
脚步声渐远,她松了口气,随手将灯放在一旁。
全然陌生的房间。她兴致上来,暂时忽视门外的危机,四处观察起来。
桌上摊开了一本日记本。
少女不经意扫了两行,忽地睁大眼睛,扑在上面研究起来。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冰冷的、粗糙的。
她被人锁在怀里,耳畔传来蛇信吐出一般的嘶哑声音:“乱动别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