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簪凤似突然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般,呆愣当场:“陛下也是?”
是了,当年和那个丑丫头在一起的,除了一身布衣的耶律萧韶,似乎还有个不曾露面的兄长,可是近年来她与母亲出入凤家,却再也没见过那位公子的踪迹,原来……
卓簪凤突然后悔起来,早知道未来的大靖皇上住在她们家里,当年又何必为难于她?
冬颜突然轻声道:“卓小姐,我们娘娘与陛下还有七皇子都是当年在岩北城里的旧识,关系自然不同寻常,您别是误会了。”
卓簪凤望向冬颜,突然勾唇一笑:“我或许是误会了,可是这人的心呐,可是最为真实的,是不是,冬颜姑娘?”
她原想着利用凤翕然和耶律萧韶有旧这件事,在靖帝心里留下一点疑虑。身为男子总会忌讳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有旧情,更遑论是当今皇上。即便两人当时年幼并不能做下什么事,但青梅竹马的情谊,岂是旁人能比的。何况耶律萧韶就住在靖帝的眼皮子底下,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如今计划被打乱了。
卓簪凤盯着冬颜,好在还有冬颜!她当然知道,光凭着怀疑是不能置凤翕然于死地的,她费了一番功夫将冬颜留在边北老家的父母拿捏在手,自然要派上用场。
只有身边体己服侍的人,才能给予致命的一刀。
“冬颜姑娘,你倒是说说看,皇后娘娘梦里都叫着谁的名字?”
冬颜脸色一白:“卓小姐,你!”
春容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冬颜,她和兰心、冬颜三人是轮流为皇后娘娘值夜的,她从来没有听到娘娘说过梦话,兰心也不曾提起这事,原来竟是冬颜听到了什么,可是即便如此,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背叛娘娘,怎么敢将这种要命的事情告诉给旁人?
凤翕然愕然:“本宫说过什么梦话吗?”
冬颜“扑通”跪下,一言不发。
“你不敢说,我来替你说,你可是告诉我,皇后娘娘初入宫时就常常在梦里叫嚷着耶律皇子的名字!”卓簪凤步步紧逼。
“放肆!”靖帝将面前的霁霞鱼纹杯一掼,早已冷却的茶水泼了一地,“卓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卓簪凤冲着冬颜一仰头:“左右你摘不干净了,圣驾在前,不如趁早说出来罢。”
冬颜冷汗津津,卓小姐说好不牵连上她的!
她惶恐地伏下身子,却飞快地一瞥珍妃。
“你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凤翕然冷冷开口,想不到居然是被这丫头在背后搞鬼。
“你只管大胆说,若当真揭露出什么丑事来,陛下面前算你一功。”珍妃捕捉到冬颜的眼神,心念一动,开口指点道。
冬颜心中明亮,左右被卓簪凤拉下水,如不能乘势将皇后的罪名咬死,那么该死的就会是她们两人。反正今夜过后,凤翕然与她的主仆之情,亦是荡然无存。
“你说皇
后娘娘在梦里叫嚷着小王的名字?”耶律萧韶突然轻声笑起来。
那一笑,驱不散他身上的清冷光华,却又平添了几分瑰丽。
“小王在岩北城中可是隐姓埋名的。”
初入宫时的皇后根本不能知道他的本名。
“对!在岩北城里,你姓君。”卓簪凤指出。
姓君?冬颜心中一亮,一切疑惑突然间都有了答案:“君仪!”她脱口而出,“奴婢听过几次,娘娘在梦里叫‘君仪’。”
她将头磕得砰砰响:“奴婢原不知道这君仪是何人,直到日间卓小姐与奴婢闲谈聊起在岩北的旧事,偶然说耶律皇子也曾在岩北住过,这才一下子想到的。奴婢此举纵然是愧对皇后娘娘,却也是对陛下的一片忠心,万万不敢欺瞒陛下。”
凤翕然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阴沉地可怕。她的确不止一次梦到过君仪,梦里或许免不了叫唤出声,难道耶律箫韶在岩北时,也叫君仪?
她的目光如利剑出鞘般,刺向跪在一旁的冬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