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宥辰是我的劫。
我向来是不相信算命那一套的,但是上辈子和邵宥辰在一起之后我偷偷地去算过,我老家最出名的算命先生说我命有一劫,关乎着我的性命,我听来只是觉得好笑,因而付了账就自顾自地走了,也没想太多。
后来发现也确实是。
其实我本不是那种得不到爱情就去轻生的人。
我活的其实还蛮独立的。
就像邵宥辰最后结婚,我也只是很淡定的在他婚礼上多喝了点酒,然后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除了有时候感觉不到快乐,其他都还是很好的。
最终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是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懂我罢了。
就像是海里的那条声波频率与其他都不同的鲸鱼,一直孤独地在大海里游走,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但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还有那么几个知心好友,但是他们几个也慢慢地有了家室,所以我还是多余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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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宥辰站在我旁边,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很平静。
他眼角是红的,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但是我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
上辈子这时候,我们连朋友都不算,这辈子,我们充其量就是陌生人,也可以说是医生和病患家属的关系。
他只有不到一分钟的失态,不多久就又恢复成了那个自信阳光的邵宥辰。
护士帮我姥爷做完基本工作,邵宥辰在旁边记录数据。他低着头,睫毛还是那么长,是我最喜欢的模样。
邵宥辰跟随护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他转身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未能出声。
我也看着他,我很想叫住他,但是我也没有。
未来各自喜欢就好,何必在意曾经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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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仍在日暮时分接替了我,我收拾了东西,背着包出了医院的大门。
落日缓缓,余光洒满大地,全世界都是金色的,我的影子是浅灰色的。
我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回头,住院部大楼前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是急匆匆的,有的是泪流满面的,只有少许是兴奋的。
生老病死,人间常态。
我伸出手,阳光落在我的掌心,我能看到自己手掌上细细的纹路,在余光中,蜿蜒成别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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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我都没再遇到过邵宥辰。
母亲的事情结束,我就不必再去陪床,安心呆在出租屋里,写作业打游戏看书。
我和邵宥辰丝毫回到了起点,两个相交线相交于一点之后,又逐渐远离,并且离得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对邵宥辰见色起意,但他生的是真的俊朗,原谅我文学功底过于浅薄,无法描述他的那种美。说是貌比潘安却又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让街头的姑娘抛水果鲜花,但是驻足回眸是肯定的,还是一眼就难以忘掉的那种。
他会撩,会说,有一张抹了蜜的嘴,比他的颜更为致命。
我爱他,我爱他的所有,哪怕他对我说的不是真话。
其实他对我也确实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谎话,他是很想和我一起解决问题的,奈何我性子过于急躁,总是听不进去话,因而两个人总是吵,吵来吵去自然也就不胜其烦了。
我写了会儿作业,拿出手机,虽然现在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邵宥辰的名字,但属于他的那十三位数字我记得比谁都清楚。
上辈子
的时候他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换手机号,等我大三的时候我们再复合前我才知道,而后他还一直用着,号码也一直在我心里记着,从来不曾忘却过。
我把他的号码写了下来,放进了日记本里夹好,又把日记锁在了抽屉,就再也没有动过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