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国公府。
随国公世子杨坚不知为何被父亲责令跪下回话,“炸阎姬灵堂一事,你可有参与?”听闻此言,杨坚大吃一惊,“绝对不曾,父亲何出此言?”
杨忠松了口气,“不曾就好,以后别跟着伽罗和皇后亲近了,我随国公府还不想承受他晋国公的滔天怒火。”
“那宇文护当真如此可怕吗,不是说周国需要咱们家……”
“话虽如此,可如今圣上是触了宇文护的底线啊,宇文萨保虎狼之心,圣上和他的子孙怕是不会放过一个。”杨忠无奈感慨道。
“那阎姬与宇文护,沙苑之战,是怎么回事?”
杨忠叹了口气:“那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宇文护还是个15岁的少年,沙苑之时,先帝被高欢二十万大军围困,高欢自认必胜无疑,便让之前被扣为人质的阎姬前往劝降,哪里是劝降啊,那是要引诱先帝暴露位置,他好瞬时击杀。那阎姬出身书香门第,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推下车夫驾着马车向相反方向奔去。高欢命令放火箭,风随着火,越烧越大,那宇文护便要去救,可哪里救得,先帝以军令阻他,他亦不听,于是先帝便说那不是他母亲,只要打胜了,他便能见到他母亲。火越烧越大,就在这时风向转向,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大雨,浇灭了火,先帝趁机反败为胜。他终是接近了那辆烧焦的马车,那确实是他的母亲,她手中握着与他分离时的玉佩。”
“他的反应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他日夜握着那玉佩沉默不语,不让人靠近他的母亲,不仅如此,甚至还责怪先帝指挥有误,三翻四次对先帝冷嘲热讽。先帝忍无可忍,以违抗军令为由杖责了他五十军棍,没想到他也不疗伤,当晚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他依旧拉着他母亲的手喃喃自语。第二日,他发起了高热,终于倒下了,病中的他再未反抗,回来之后便用他战胜所得的赏赐建了这座灵堂。如今灵堂竟是这样被毁,哎!”
“我先前也只当是庙堂权谋,本想置身事外,听闻独孤兄噩耗,亦愤恨他行事狠毒,可谁知,论狠毒他远不及圣上啊。阿坚啊,圣上那边就别站了,别再淌宇文家这滩浑水了,只要宇文萨保不上位,总会来开条件拉拢你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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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晋国公大冢宰宇文护果然来了,口中所言却是联合突厥共图北齐之事,一同来的还有晨光公主阿史那明珠,经此一役,皇帝非但没有夺回实权,反而失去军心,卫国公生荣死哀,其死因被精心掩盖,六子皆有封赏,突厥似乎默认了宇文护为实际统治者的事实。随国公杨忠知道,宇文护即将对皇帝下手,宇文家的权力之争,已经从暗流涌动发展到了公开杀戮,卫国公的死也未能改变分毫。
冗长的军事行动终于讨论完毕,宇文护笑言:“一切就仰仗随公了。”
“太师谬赞,白日里言语不敬尚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