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相当热闹,双层玻璃大转桌,全是顶尖菜肴,同事们好歹有良心,上来个什么菜,都先挪到封舟面前,让领导先下筷子。
可惜这个领导就没什么良心了,筷子都是成双地夹,还不是自己吃,是伺候旁边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宁科长。
宁科长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在封舟下筷子拆鱼头的前一秒,一把拉住他,委婉地道:“封局,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照顾我。”
胆大心细不怕死的费城闻言,立马添油加醋,开怼领导:“是啊封局,咱们宁科长又不是没长手,你看看你伺候媳妇时那个熊样,啧啧啧啧,我都替你丢人。”
二两酒下肚,费城俨然就是现代傻大胆,甭说怼封舟,就是让他跟人现场PK一下空手道,他都能立刻脱衣服光膀子。
封舟也喝了酒,喝的挺高兴,就没发火,还笑着说:“我乐意,有本事你也带家属啊!”
费城一听,乐开了,赶紧摸手机:“报告领导,我申请传唤家属!”
号没拨出去,封舟阴笑一声,道:“呵,不准。”
包厢里立马响起费城的哀怨骂声。
报复完人,封舟抬手倒满一玻璃杯白酒,向宁丞言举杯道:“来,宁科长,我敬你!同为领导,带一帮熊孩子干活太不容易了,我先干为敬!”
他跟喝水似的,仰头喝干一杯酒,又满上了:“来,宁科长,我再敬你!这年头,在人间混太不容易了,我先干为敬!”
“封局,你不能再喝了——”
宁丞言伸手去拿他的杯子,封舟手一扬,宁丞言抢了个空,他当即咧嘴傻笑道:“嘿嘿,没抢着!”
宁丞言也是个好脾气,这人都把贱写在脸上了,他竟然还能忍住不动手,反而笑着哄道:“来,杯子给我,我给你满上。”
语气太温柔,好似催眠,封舟一个鬼迷心窍,哦一声,乖乖把杯子交了出去。
宁丞言接过杯子,顺手往他够不着的地方一放,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眸子轻轻眯了眯。
下一秒,咚一声,号称千杯不倒的封局一头栽在了玻璃桌上。
满座又一声惊呼,臧竹担心封舟,起身走过来:“封局喝酒从来没事儿的,这是怎么了,用不用叫救护车啊?”
“不用,他没事的。”宁丞言说着,捞住封舟肩膀,把他上半身靠在椅子上,取下大衣给他穿上,末了,又给他一圈一圈绕上红围脖。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眼里那种小心翼翼的紧张,好像他不是在照顾一个醉酒的人,而是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给人穿好衣服,宁丞言站起来,手臂环过封舟的腰,只是轻轻一用力,便把人搂在了怀里。
“我送他回去,你们继续吃吧。”
扔下这句话,他像抱着一团棉花似的,带着封舟出了河市大饭店。
臧竹不太放心,等人走了,也悄悄穿上大衣,跟了上去。
其实早在出饭店的时候,封舟就醒了,他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借着酒劲儿,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宁丞言身上,连路都懒得走,鞋底几乎是摩擦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