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回过要走，就听柳凉暮在身后道：“我看出来叶明涣对你情深意切至死不渝来了。”

吓得祁曜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柳凉暮，”祁曜苦着脸，“这事情真别跟我开玩笑，我等了这么久了都快疯了，恨不能给他吃点啥直接睡了。”

柳凉暮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站起来了还站的稳稳地拍拍手：“好嘞，老板我支持您，我永远是您的精神支柱，就算是整个叶府追杀你我也站你这边。”

祁曜被她搅和的一片混乱，想去问问叶明涣到底不喜欢他，又觉得掉面子太矫情，若是得到否定的回答。

还不如去跳河。

这一生也就没办法好好过了，要不就是千里之外天人永隔，要不就是相忘江湖再无平生。

待到他们的风云故事都卷进书页和茶楼，也就是一句师出同门罢了。

祁曜觉着自己是跟柳凉暮相处久了都分不清事情轻重了，他拿着密室的地图背了两天，终于是牢牢记在脑子里，连那扭曲的锯齿状的乱涂乱画都没放过。

他没带水囊，只拿了火折子。想想又写了封信，里面把他为何来皇城的原因都交代了，有几句有点肉麻，祁曜看了看也不是很纠结。他把信装好在信封里，放到叶明涣的床头。

接下来，他就要一个人去看看，那秦家的密室到底是何等样子。

祁曜既横剑向前，寒光斩落。那人连声惨叫都未脱口而出，就被他手腕一翻死于眼前。

他小小地出了口气，荒废武功几个月，也没忘了华山剑法是怎么施展的。这才迅速解决了看守的几个人。

闫路利用自己的美色帮他引走了布料店的老板娘，他趁机接近那缸莲花，发现这水面其实是小小的一个薄层，有机关掀起来，下面是个密道。

刚入口没有台阶，或者说祁曜不知道哪里有台阶。整个人是摔下去的，站起来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祁老板斩了一波人，悄声匿迹地往里走。

期间听到脚步声或是有人靠近，祁曜 不躲不避，主动出击。这些人武功也算是上等，抵挡不了祁曜是从黑暗里进攻。他的剑法还快，颇有点电光斩春风之感。

地道里有不少青铜建筑，在烛火黄光反射出一层鎏金般的颜色。祁曜解决了四五批守卫，想着地图里所指的路，到了岔口处毫不犹豫便向左迈去。

在祁曜踏出那一步的同时，他察觉到浓重的威胁感，收回脚步直接短刀入手，照着威胁处一刀甩过去，刺破了对方的衣服。对手反应非常快，钳住他的胳膊使劲一震，祁曜感觉自己整个手臂都麻了，立刻抛刀换手待要继续进攻，那人并不放开他，使劲一拉，将祁曜整个人拉得向前一扑。

祁曜还从没见过这般拉拉扯扯的打架方式，要是光拉他一把他还能反应过来，这拉完了搂怀里是个什么武功？

正一脸懵的状态，祁曜有些茫然地抬头，对上叶明涣全然怒火的眼镜。

真的是，好巧呢……

为防止叶少爷冲他兴师问罪，祁老板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今天出城吗？”

看看看，还有理了。叶明涣气的想把祁老板打一顿，还是狠不下心去，掐着人家下巴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还行，”祁曜竟然一点不慌，“一路上我宰了得有二三十个人。诶？你这一趟进来，别告诉我从正门走的啊，我可是又打又杀的……”

“知道又大又杀还过来！”叶明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查到这里的？谁让你淌这个浑水了？”

祁曜不跟他一般见识：“我乐意，我怎么不行，我是皇上上宾。”

他嘴上把着门，没把那句我还是皇亲国戚说出来，不然叶明涣问起，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叶明涣拗不过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看见有流血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带没带金疮药。”

祁曜点头：“有的有的，朋友给的。”

祁老板真是云淡风轻，一脸轻松，好像他就是秦家公子来里面视察一样。

叶明涣没这么好的心理，叫祁曜跟好他，又对墙后面道：“出来吧，自己人，你继续带路。”

这下祁曜心里有些窝火，叶明涣不带着他带个别人来这地下。他在心里给自己记上：若出来的是禁军亲信或者苏青忧那也没什么，甚至是闫路那小王八蛋他都能接受。要是窜出来一个陌生的江湖侠客，没多少交情就让叶明涣带着同生共死——

祁曜想，出去之后我就打断他的腿。

他听得墙后脆生生的一嗓子“知道了”，这声音说耳熟也没那么熟，却也是听过的。

走出来的那人头巾裹住青丝，眼眸清亮，白皙地脸上带着些害怕。她看向叶明涣的时候，眼里全是镇定和笑意。

祁曜立刻想起那一院子瓜来。

他妈的，这年头，卖西瓜的也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