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你干嘛?”
“天亮了……”公子折花做个西子蹙眉的表情。
“……”即墨如是掏个手帕挡到他脸上,“把脸顾全就好了。”
公子折花死鱼眼望天。
即墨如是和装死的公子折花乘一叶小舟行到即墨氏坐镇的沧浪屿,轻车熟路走到前者父母的府邸,便听见即墨宗主与其夫人互骂俏冤家。
“宝一对,哥俩好,五魁手!”
“四红四喜!啊哈哈!”
公子折花活过来吐槽:“令尊令堂听上去尚年轻。”
“没你爹娘看起来年轻,”即墨如是提提嘴角,看上去已经感情泛滥了,“不过肯定比你爹跟你妈恩爱。”
“不,我爹跟我每个妈和爸都很恩爱。”
“……”
即墨父忽然道:“外面是谁?”
即墨如是提高声音笑道:“你儿子!”
一阵沉默。
即墨母道:“听这声儿,还真像我儿子。”
“怪了,也挺像我儿子……”
诡异的死寂。
随后门被拆,即墨父母风风火火冲来,“儿啊,儿啊真的是你吗?!!”
“父亲啊——!呜呜呜呜呜……”
公子折花:“……”
虽说眼不见心不烦,但耳朵还是会受罪。
“咦?你手里牵的这是谁啊?”
公子折花:“……”
血族储君薄情爵你也认不出来?麻将打多了吧。
“我的儿,来看看你以前的房间,东西都还在呢!”
公子折花终于忍不住道:“鼻涕眼泪不要擦我身上……不要笑得那么……算了。”
即墨父老泪纵横:“曾经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我儿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即墨母梨花带雨:“你先去吃饭吧,我等我的腿没那么颤抖,心跳没那么乱的时候,我再去吃好了。夫君,快做饭去。即墨氏子弟们啊啊啊!来看儿子啊啊啊!”
“血族储君薄情爵败于无情侯”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接着公子折花就被当成伴手礼于当晚摆在了十里庆功宴上。
他收起死鱼眼,保持格调,美煞十里人。
办出来的事情也绝对有格调。
一樽将入无情侯之口的清酒,不知什么时候被公子折花滴入了血。
就在这大欢大喜的十里飨宴,即墨如是的瞳在酒入喉后染上血红,獠牙旋即伸出。
真不妙,即墨如是不能喝血。
薄情爵冷眼看着刚才还谈笑风生“恭喜恭喜”的即墨父母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被无情侯咬开脖颈渴饮。
齐刷刷抽剑声,无情侯在唇上点抹着血,被染成绛色瞳眸的桃花眼愈发的勾人了。
“兄台,你可听说了无情侯温酒灭即墨氏的消息?”
“现如今这事情已经是妇孺皆知了,当我是死的吗,连这也不知道。”
“那沧浪屿现在可是血流成河,无一活口啊!”
“他本家好像就是即墨氏吧!”
“是啊,他本名谓即墨如是,在被血族之主公子酹,也就是傀儡师做成机器之前,是即墨氏宗主的独子呢!”
“天呐,这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啊!!!”
“所以现在各大仙家都紧急相谈,要铲除他……”
“放屁,明显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要改他的程序、炼化他、为他们所用!”
“我知道我知道!估计他们打完了无情侯还是要内斗的,再说无情侯虽然打了薄情爵,但是血族之主那么宠爱他,想来不会嫌弃他打了自己亲儿子,也就是说,仙家大佬们跟血族就要结仇了。”
“哎对了,薄情爵之前被拴了心脏,那现在呢?”
“据仙家报道,无情侯喝血时手里没有锁链,薄情爵没有无情侯解开锁链上的禁制扣,不可能把锁链除去,所以应该是带着锁链跑了。”
即墨如是一管管地抽烟。不愿意开窗透气透光,这路边的久无人光顾的幽闭茅草屋里便弥漫着白烟。
两行血正漫出他的眼眶,忽然听见熟悉的孩童脚步声,竟是即墨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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