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许从心受众人指责,心中虽不悦,却也要脸,便不再说什么了。
气氛一度压抑着,宋婶的慌张却打破了这局面,她焦急地踱着脚,道:“怎么办啊?我们 ……我们没带药啊!”
众人就此放过了许从心,因为乐儿比他重要得多。
“啊!那怎么办?”一群人悬着心,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流萤拎了一个包袱跃下马车,不紧不慢地打开,只道:“药在这儿。”
苏长悠来不及思考哪儿来的药,便慌忙拿去喂乐儿。苏长悠站在车外,扭头道:“你这药……从哪儿来的?”
流萤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扬首看着他道:“出门时随手拿的。”
闻言,苏长悠舒了口气,有些力竭:“幸好……”
夜色已深,风刮过叶丛呼呼地响着,透过头顶稀疏的枝叶时能看见略显明亮的月色与星光。
马车内,许从心与宋婶、戏笙和孟榆歌坐在一起,四人皆不语,戏笙与孟榆歌时不时瞪一眼许从心。许从心也自觉理亏,不做反应。
另一马车内,小胖和云溪已经睡沉了,紧张了一下午,现在总算是能歇下了。
而乐儿依旧横躺在车内,脸色稍微好了点。
苏长悠坐在车边上,手里握着缰绳,他有意快点,却又生怕乐儿受颠簸,只稍微较先前快了点儿。
他看了看与自己一同坐在车外的流萤,微微笑着,他实在没想到流萤竟肯能腾
出位置让乐儿修养。
流萤靠在车壁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苏长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伸手轻轻拍醒了流萤:“小萤儿!小萤儿!”
流萤眯着眼,脸色有些发白,软声道:“怎么了。”
“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晕车?”苏长悠忍俊不禁,“你晕车?!”他很努力地压低了声音,咯咯地笑着。
流萤恼怒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行人兜兜转转几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苏长悠兴奋了一路,想着来到这儿该怎么放肆的玩,可如今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后呢?”一旁的流萤脸色苍白,弱弱的问道。
“……”苏长悠冥思苦想好一阵子也没拿定主意,最终选了去通天寺,虽然他并不信佛。
黑瓦红漆,金龙游走蜿蜒其上,光是外墙就如此壮观。寺门高大无比,题字其旁,右刻“一界无间五地众生”,左刻“一念通天普渡极乐”。
众人抬首望去,门上的金匾上纂刻着“通天寺”。
寺内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和尚来,合掌道:“各位施主,请随我来。”
苏长悠扫了那一眼那和尚头上的墨发,挑了挑眉,道:“你们这儿的和尚都不需要剃度的吗?”
领路的小僧扭头,莞尔,道:“非也,方丈说我尘缘未了,若我有一天真正抛弃尘缘,方可让我皈依佛门。”话罢,又领着众人向前。
俗家子弟啊……苏长悠正想着,一旁的小胖发出了惊叹:“好、好……”
“嗯?好什么好?”苏长悠抬头望去,屹立在眼前的是主寺,金殿辉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一派宏伟气象。
嗯——有钱人!
苏长悠回头望去,流萤正摇摇晃晃的走着,脸色惨白,眼瞅着马上就要倒下去了,赶忙上前几步扶住他:“没事吧?”
苏长悠使劲摇了几下,流萤有些不耐烦,伸手拍掉他的手,皱眉道:“别晃了,没晕死都被你晃死了……”
“哦。”
长街喧闹,街边摊贩喧闹杂成一片,各色货物吸引着人的目光。
“先生,我们到底要逛到何时?”
苏长悠扭头忘了望,道:“嗯……不久,逛到……”
远处的锣鼓声打断了苏长悠的话。
不久,张灯结彩的迎亲队伍便闯进了众人的眼帘,红绸做底,金线做绣,马背上的新郎脸上洋溢着笑容,面容却有些苍白。
珠帘晃动,哗啦啦地响着。
苏长悠挑眉道:“这新郎……是人吗?”他从新郎身上未能感受到丝毫生气。
“不是。”旁边的流萤低声道,“你看他的喜服。”
苏长悠问声看去,那大红喜袍上绣着奇奇怪怪的花纹,蜿蜒至整件衣服,隐有灵力流动。
锁魂咒——将已死之人的魂魄强行留于世上。
可苏长悠并不惊奇,他摆手道:“正常~正常,这无间极乐本就不分种族,不分正邪,只分善恶,不奇怪不奇怪~”
苏长悠再看时,队伍已经走过了,地上却有几滴红色粘稠物——血!再抬头看去,那新娘坐的花轿正在滴血!
“等等!”苏长悠上前拦下了迎亲队伍,“新娘出事了!
新郎脸上的笑容在逐渐凝固,一旁浓妆艳抹的媒婆推开了苏长悠:“你谁啊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晦气!”一边骂着一边使劲擦着自己的手。
苏长悠才懒得跟她争论,只道:“是不是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切!”媒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看上去更丑了,一摇一摆地想扭到花轿前去瞧瞧。
呕~——苏长悠内心不停的作呕。
“暮蝉!”早已到了花轿前的新郎掀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