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叔,九婴弟子虽然心性有些暴戾,念在年纪尚轻,师叔稍加责罚即可。”这席话,说得那是十分冠冕堂皇,却也给了彼此之间一个台阶。
只要答应稍加惩罚,这事儿就不必追究了。
“我会告知峰主此事,但想必雁门峰也有不可妄言,不可辱骂同门的规矩。”青年清冷的嗓音多了几分威严。
“是……还请九婴师弟原谅,我等冒犯。”
姜婴发誓看到了那什么雁门峰弟子的脑门上跳动的青筋,以及站在青年身后的少年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
但下一刻——
“至于九婴,我会亲自领人到雁门峰接受责罚。”
啊??这青年原来不是护短啊,这么闹大,究竟有什么好处嘛。
姜婴十分想不通,他猜那苦恼的少年也是满心不解。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看不清了,意识慢慢的模糊,只有耳畔还回荡着那一声轻唤——
阿婴。
哐哐哐!哐哐哐!
“姜婴!你起来没?我跟你说,别想再瞒着老子,呸,本少爷,你快出来,出事了!”
“吵死了……”他眯着眼,抬手遮了下刺目的晨光,半倚着坐起身,额角微痛,脑子里还残留着昨晚梦境的一丝片段。
太真实的梦,那名叫九婴的孩童,和自己如此相像,可他不记得有去过什么昆仑山,一会儿犹如附身般感知情绪,一会儿又如旁观者,真是荒诞。
甩了甩头,他忽然想起什么,手一摸身旁,嗯?
“小白?”那只奇怪的小白狗不见了。
疑惑的视线瞄到半开的窗,难道睡饱了出去觅食了?
好吧,本来也没打算圈养起来,姜婴不在意的耸耸肩,披上外袍,拉开已经快要被拍断的门板。
“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斜靠着门框,手指掩唇打了个大哈欠,脸色不太好。
“昨晚哪儿风流去了?”陈末不正经的揶揄,边陲憋了十八年,第一晚就忍不住啦。
姜婴懒懒的哼了声,不想去看那张自认为很文人实则很猥琐的脸。
“喂,你真要和那什么二皇子去阳城查探敌军欲孽?”陈末想起正事,他这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大老粗的性格,同是边陲那穷山恶水打拼出来的武将,他目前最佩服的人只有姜婴,对天人般的二皇子倒是没啥感觉。
“嗯?什么?”姜婴一脸懵。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卖了怎么都没有印象?
“不是,你是真不知道?”陈末瞅着他不像装的,“我还以为你故意瞒着我。”
“听宫里人说,昨晚席间皇上有提到呀,你不是没有反对吗?查探余孽我赞同,但怎么能和皇子扯到一起呢?这官场上,你就算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陈末恨铁不成钢的分析道,“眼下未立太子,大皇子虽为嫡长子,但声望却没有二皇子高,可二皇子又是个病秧子,后面还有年岁相差不大的四皇子,而皇上身体还算安康,再过几年五皇子也长大了,这种尴尬的时候,你身为炙手可热的将军,和谁太过亲近,都是大大的不妥啊!”
姜婴蹙起眉,回想了下昨晚宴席上的形势,觉得这几位皇子之间相处得很是融洽,不太像暗波汹涌的样子,但私底下究竟什么情况,他还真不了解。
陈末环顾了下四周,又压低声音道:“听说这次,是二皇子主动要求一同前往的,拉拢之心昭然若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