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想……拉拢他?
“喂,你不会真想支持那个病恹恹的二皇子吧?”陈末盯着少年唇角那一抹诡异的微笑,有点头皮发麻。
“昨晚我发呆了,没注意皇帝说了什么。”姜婴低头整理了下衣袍,答非所问的回道。
皇宴上还能发呆,这位仁兄可谓第一人了。
陈末还想说什么,却听“呯”一声,门板倏地阖上,狠狠地拍到了他斯文的长满络腮胡的脸上。
“旨意不可违!”房内传来轻快的笑声,“补个眠!”
听天由命,随遇而安呗。
就算白泽真有什么不轨意图,他还能打……哦不,太粗鲁,他还能折磨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吗?
瑶华宫
手无缚鸡之力的二皇子正端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长指执着一支羊毫,笔下洁白的宣纸上勾勒出一片连绵山脉,几株淡雅的花树,树下一名黑衣少年闭眼仰躺着,翘起的二郎腿仿佛还在抖啊抖。
看着画作,苍白的淡色唇瓣微微扬起,冷清的眉眼瞬间柔和起来。
“师尊。”重明显身在门口,内殿设了结界,他并不担心有外人闯入听到这奇怪的称呼。
“圣旨已经送到了?”白泽搁下羊毫。
“是,皇上听说您愿意为江山社稷出力,很高兴。”重明不是很把人间皇帝的高兴放在眼里,他只知道,师尊又要开始劳心劳力了。
师尊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就算他十分尽心的找来各种灵丹仙草,也恢复不了师尊日渐消退的修为与灵力。
白泽抬眼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才慢慢的开口道:“将军府什么反应?”
“那姜婴能有什么反应,师尊愿意与他为伍,他应当欣喜若狂才对。”重明不甚在意的嗤了声,“反正他接了圣旨后,就又回房睡觉了。”
一边说着,重明一边忍不住从暗袋里掏出一把果仁,一颗一颗的丢进嘴巴里,忽地,他的余光瞄到白泽桌上的画,一凛。
“师尊,这……难道说,姜婴真是您这一世要相助的人?”
不会吧?不会吧!怪不得他第一眼看那人就讨厌,师尊明明已经不能再……不对!
“可是之前您都不会在他面前显身的,怎么这一次……”重明急得顾不上吃果仁了,双脚有些烦躁的踱来踱去。
“重明。”白泽淡淡的打断他的话,重新执起羊毫,两三笔在那黑衣少年不远处加了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背手而立的青年,就这么默默的望着那少年似得,“时间,不够了啊。”
轮回,快到头了,可他无法放任不管,快记不清已经多少世了,这是他的执念,也是他,欠那人的。
“唔……”胸口忽然一阵抽痛,熟悉的吸力瞬间传遍全身,像是要狠狠地掏空这具身躯一般,苍白的皮肤甚至泛起了若隐若现的透明感,他勉力放下毛笔,痛苦的喘着气,撑在桌边的指尖泛白。
“师尊!”重明大惊失色,也不管那句“时间不够”什么意思了,疾步上前甩了下手掌,掌心浮起一抹幽光,一枚丹药出现,“快服下。”
其实吃了也不能缓解任何痛楚,但……想了想,白泽还是拿起那颗丹药含在口中,运气让灵力周转,一个时辰后,那透明感才慢慢消退,可胸口的窒息感依然存在。
他看了看天色,知道维持不了多久了。
“重明,你先去吧。”暗哑的嗓音透着无力。
“师尊!”重明有些生气,他不敢问师尊为什么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什么东西抽灵力,也不懂师尊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好好清修,却要一直一直的陪在某个命格差到爆的恶人身边,不停轮回。
他可是白泽师尊呀,是整个上古神界最崇高的人,仅次于帝君。
“去吧。”凤眸疲惫的阖上。
重明无法,只得退后一步,转身消失了。
是夜,姜婴在书房安排此次要出行的人数。
“阳城出现敌军,这事可大可小,如若只是逃窜至此,找出来灭了就行,但……”指尖敲了敲地图,圈出周边的几个城镇,“怕的是有其他阴谋,阳城并非偏僻之处,离皇城也不太远,这伙人到底是如何潜入的?”
“你怕,是内忧外患?”陈末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