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姜婴蹲下来,而后靠近他坐下,想看对方露出不自在的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
白泽并未露出任何不悦,接过水囊拧开木塞,却又慢慢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一眼,看得他有点心慌慌的。
白泽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眸色半敛,淡色的唇瓣凑近囊口,修长白皙的脖颈扬起,清水滑入唇间,喉结滚动。
咕咚!姜婴听见自己跟着咽了下口水,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那水囊,他刚喝过。
其实他只是想逗一逗白泽,没想过对方会如此干脆的喝起来,他只是……想看到白泽露出除了冷清以外的表情。
可现下,似乎被逗到的是他自己。
“重明。”他还没回过神,却见白泽直接把手中的水囊递给了出去,“收好。”
很平静的两个字,却令姜婴更加局促不安起来,他刷地站了起来,“我、我去林子转转!”
该死!什么鬼!耳朵为什么热热的,他紧张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共用了一个水囊么,大家都是男人啊,有什么好尴尬的!
在林子里呆站了会儿,他想起腰间的水囊——那是白泽的,压抑不住内心的鼓动,他取出,默默的拧开木塞,咬着囊口,也喝了一大口,同样的清水,这份却似乎更为甘甜些。
耳朵更热了,任由冷风吹拂着滚烫的脸颊,他觉得自己似乎、大概哪里,不对劲了……
翌日傍晚,他们的马车驶入阳城。
未作休整,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知州府,递上玉牌和文书。
很快,知州便亲自迎了出来。
“下官恭迎二殿下,姜将军。”这阳城知州是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斯文有礼,面带福相,和煦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白泽在上位坐定,重明和英招立于两侧,姜婴坐在其右手的位置,转眼将厅堂打量了一遍,便听得白泽问:
“不必多礼,如今是何情形。”
“是,殿下。”知州卢明再作一揖后道,“前几个月,有几户人家遭窃,本也没多在意,以为只是小贼,直到有人发现他们的穿着怪异,行踪诡异,后有退伍的士兵认出,正是去年骚扰边境的敌军残余,下官知兹事体大,立刻上报了皇上,只是……”
抬眼看了下一直静默不语的白泽,卢明艰难开口:“最近又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情。”
“哦?他们不满足于盗窃了?”姜婴插话道。
“禀将军,确实如此。”卢明看着这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知道他就是汝南的大英雄,可不敢轻视,“他们纵火了,一户人家被烧成了灰烬,死了一对老夫妻,还有一名少女。”
灭门惨案!在场的人无不觉得凶徒简直丧心病狂。
“何以认为和敌军余孽有关?”白泽似有些困惑的皱起眉。
“下官也不敢肯定,但这阳城百姓大多知根知底,即使有些小纠纷,可断不会做出如此残暴的事情来,想必是那外人所为。”言下之意,阳城一直很平和,这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
姜婴沉吟片刻,瞥了眼白泽苍白的侧脸,开口道:“二殿下舟车劳顿,今日先休息,明早劳烦知州大人带我们去纵火现场看看。”
“是,是。”卢明连声应诺,挥手示意家仆带路,“请殿下和将军屈就住在府邸,厢房早已经准备好了。”
见白泽没有异议的站起身,姜婴随意拱了拱手:“知州大人有心了。”
“不敢,不敢。”卢明亲自跟在后面,把他们送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再三作揖后离开,并未多作打扰。
“这知州倒是识趣的人。”姜婴指着正对花园的屋子,对白泽笑道,“殿下住这间吧,景色好,晨起时还能赏会儿花。”
“好。”白泽颔首。
“我睡外厢房吧,可以照顾您。”重明说罢,便要跟着进去。
“不用,你和英招也去休息。”并不给重明反驳的机会,说完清瘦的身影便入了寝室。
“放心,半夜若真有什么情况,我会看顾你家主子的。”姜婴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微笑,“很近。”